没有人给小古榕解释镜子的用途,看着在场三个人故作忙碌的开始翻找房间的东西,他撅起嘴,不说算了,他记住了,等回去就问陆统,他肯定知道!
他一边想一边抬手打开了衣柜,没想到迎面一个暴击,一具尸体当头掉了下来,他眼疾手快的甩出藤蔓形成网状挡在脑袋上方。
虽然避开了被砸的命运,但是尚有余温的尸体上流淌的血经这一遭,从上往下一点点的透过藤蔓网掉在了他的鞋尖,晕染开来,像一朵血红的花。
祁森然:“呔!我的白鞋!”
陈烬已经第一时间跑到了他身边,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祁森然把尸体放在地上,骂骂咧咧的接过纸。
其他两人也围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柜子。
这房间的柜子也长得很奇怪,三格推拉门的大衣橱,里面的设计像极了墓园用来摆放骨灰的样子,方方正正,一格一格的。
每一个格子都很适合藏人,只要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在胸前,就可以完美的塞进格子里。
众人又把目光转到尸体身上。
是一具脸与身体状态极其不符的新鲜出炉的尸体。
是个年轻的男孩子,脸很干净,也很漂亮,是真正意义上的漂亮,眉眼都很端正,是放在曾经的蓝星,一定会被星探抓着出道的模样。
但是他的身体破烂不堪,身上全是伤痕,有细长的像鞭痕的伤,背上胸前以及大腿处都有大片大片的淤青,小腹处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侮辱词语。
死的时候手还被反制在背后捆绑着,嘴唇上也全是被咬破的痕迹。
祁森然皱起眉,“是虐杀。”
苍玄大陆也好,蓝星末世也罢,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有人被杀,就有人杀人,但是虐杀不管放在什么地方,哪个时代,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辰虎突然道:“这是王德的房间,所以这是他干的?那刘龙的妹妹那天也……”他有些说不下去。
难怪。难怪。
如果妹妹经历过这样非人的对待,那刘龙就算想屠了全东区高层的人也不为过。
陈烬半蹲着研究了一下尸体的血液情况,又看了一眼祁森然没能擦干净的鞋尖,低声道:“尸体还是温的,看血液的凝固情况,他应该刚死没超过两个小时。”
“咦,这里有东西。”其他人看尸体的时候,元旗在自己脚上堆了一段金属阶梯,踩着上去看了下尸体掉下来的那个柜子,在里面摸到了一张纸条。
打开纸张,看口吻像是死去的年轻男人留下的。
用铅笔书写,字迹深浅不一,纸张边上还沾有血迹,断断续续的记录了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事。
“太好了!王统领说要给我私发一份晶核作为护城有功的奖励!”
“好奇怪……他让我住下……”
“他居然喜欢男人!我不能接受!”
“恶魔!他把我骗来了这里……囚禁……”
“他又来了……救……”
“好饿……好渴……”
“他又来了……”
“好痛……太痛苦了……”
“地狱……”
“好想死啊……”
“这个房间居然还有别人……”
“他居然……男女通吃……”
“我听到了……她在哭……”
“她被打了……”
“听不到了!听不到了!她不见了!”
“王德说她死了……”
“地狱……恶魔……救命……”
“谁来……救救我……”
……
短短几行字,写满了男人的痛苦,用力的穿透整张纸,砸在地上,砸在每个看到文字的人心上。
元旗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指甲扎进掌心里,“畜生……畜生!”
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但是衣柜里空荡荡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来是都已经被王德拖出去毁尸灭迹了,只有这个年轻男人没来得及处理。
就在几人气上头已经想提刀连夜斩杀王德的时候,通道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热浪,伴随着星星火光。
辰虎神情肃穆:“书房好像起火了,我们走!”
元旗把那张纸叠好揣进口袋里,“这尸体咋办?这也算是证据吧?”他转头看陈烬,“这能放进空间吗?”
陈烬伸出手试了下,“不行。”
祁森然当机立断伸出藤蔓把床上的床单扯下来把尸体裹住卷起来,“我要把他带走!陈烬你打前锋掩护我。”
“好。”陈烬手一转,变成两杆枪,往前一步走在他前面。
一行人急匆匆往书房走,在书柜后面摸索半天找到了按钮,按下按钮,书柜变成了朝外45度的角度缓慢打开。
门一打开,一阵强劲的热浪扑面而来,书柜两侧的书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几人从里面窜出来,辰虎打前锋,用冰异能开路。
书房里不见人影,想来纵火之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门外已经响起了吵闹的人声,依稀还能听到王德破口大骂的声音。
几个人视线一对,正门走不了了。
元旗迅速甩出尖锐的金属物破开落地窗的玻璃,祁森然伸出两根粗壮的藤蔓缠住元旗和辰虎的腰,陈烬一把抱住祁森然,张开背后的黑色翅膀,冲出玻璃飞进了夜色之中。
大厦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王德召集来救火和搜查的人,陈烬隐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飞进了大厦东侧的小树林里。
一落地,祁森然就掏出Ab机,试图想给陆统发信息,结果显示不在信号范围内,他急得团团转。
“完了,我刚刚给姐姐发了信息,姐姐不会上去了吧,他们不会把姐姐当成纵火犯抓起来吧?”
陈烬拍了下他的脑袋,安抚道:“不会。程小姐很聪明。”
元旗看了看火光漫天的大厦顶楼,“咱们现在咋办?”
“我们先……谁在那里!”辰虎刚准备接话,突然察觉右侧的树影晃动了一下,他抬手飞出一把冰锥。
“诶诶诶,等会,别打别打,兄台高抬贵手!”
伴随着仓皇躲避的声音,只见一位牛高马大,十分壮硕的光头男人领着两位年轻男人从树后面走出来。
光头男人举起双手,憨厚的笑:“诶,兄弟,别动手,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在这里看烟火。”
元旗看了下大厦的火光,狐疑的看着他,“你说恒景这把火?”
光头男人嘿嘿一笑,痴迷的望着那阵火光:“对,好看吧?”
元旗: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陈烬眯了眯眼,“是你放的火?”
光头男人双手合十一拍掌,“诶!你个小伙子咋这么聪明呢!”
“恭喜你们今天赶上了我一月一度的焰火晚会!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看来是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元旗往前一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好看,我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烟火,真是这黑夜中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光头男人眼前一亮,也往前一步,“大兄弟!家人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欣赏我烟火技术的人!”
元旗笑眯眯的,“是吧,有缘千里来相会,兄弟,我就觉得你这把火,不是,你这烟火放的特别好,特别棒,特别带劲,我特别喜欢。”
光头男人猛吸一口气,握住元旗的手,“家人们谁懂啊!我今天居然找到了我人生中最懂我的人!”
元旗抽出手回握住他,肯定的点点头,“嗯!家人!干得好!”
光头男人哈哈一笑,“今天我就要认下你这个家人!对了,兄弟你们新来的吗?我好像没在这片见过你啊?”
说完他又憨厚的挠了挠头,真诚的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诸葛绿,兄弟你叫啥啊?”
哈?三两句就称兄道弟了?
祁森然在旁边和陈烬说悄悄话,“这位诸兄好热情啊。”
诸葛绿听见了,他试图解释了一下:“我复姓诸葛。”
小古榕:“啊?你爸姓诸葛?”
诸葛绿:……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
他张了张嘴,试图狡辩。
话还没说出口,只听啪嗒一声,祁森然被从天而降的一把黑色折扇砸了下脑袋。
他刚撸起袖子,低头一看,嗯?黑色折扇?
生气的脸顿时变成惊喜,转头就看到漫步而来的一对璧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