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掺和这件事？”
楚启俞脸色犹豫，没有说话。
“说。”
楚启俞道：“我发现那名女子时，特意找人先查了一番，发现苏大人曾经学识并不突出，入了京城书院后成绩才逐渐好转。”
“这有什么问题？”
“这样看着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苏大人的成绩晋升提升过快。而且我发现，与苏大人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叫郭云全，常年来，此人成绩优渥，但家境贫寒，所以经常跟在苏大人身后，照着他的水平，高中入仕并不难，可那一年他落榜了，并且苏大人成为当年魁首，那年的考官与他渊源颇深。”
楚瑾岚若有所思：“所以你怀疑这个郭云全才是三年前真正的状元郎？”
楚启俞点头道道：“对。所以，皇姐，三年前的科举定有古怪。而苏大人是淑妃的弟弟，我担心父皇也参与其中。你若牵扯进来，无我担心父皇都会趁机找你麻烦。”
楚瑾岚明白了，但表情仍旧高冷：“那韩磊呢？”
楚启俞一脸懵：“韩磊怎么了？”
楚瑾岚道：“韩磊最初当上千牛卫大将军时，我们曾在一起分析过，此人断然不可用，变数太大。”
楚启俞道：“皇姐，我只是不想你掺和进去，所以无论皇兄让谁去查，我都可以同意的。”
“真的？”
楚启俞满含委屈的点头。
楚瑾岚表情缓了些：“抱歉，今日是我过度紧张了。”
楚启俞摇头，笑了起来：“皇姐永远不用对我道歉，我知道皇姐是为了我好。”
楚瑾岚道：“你先回府吧，我也准备休息了。”
楚启俞点头：“那我便不打扰皇姐了，不过，皇姐不要忘记喝药。”
楚瑾岚红唇微微吐露出一个“滚”字。
楚启俞笑嘻嘻地准备离开。
就在楚启俞即将踏出书房门时，楚瑾岚开口道：“别忘记我以前说的。”千万不要扯进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争夺。
楚启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道：“我明白。”
“暗一。”楚启俞离开后，楚瑾岚立刻将暗一唤了出来，“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暗一道：“我已经找人查了，三皇子口中说的女子曾在北大街游荡了数日，周围的人对她也算记忆犹新，三皇子说的句句属实。”
楚瑾岚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北大街啊，那里的红糖糍粑挺好吃的。”
暗一没说话，片刻后，楚瑾岚接着道：“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平日里别说出个案子，就连去官府报案的人也寥寥无几，可近日不过几天，便有不少事端。”
暗一沉默着。
楚瑾岚睁开眼：“诗会安排妥当了吗？”
暗一道：“暗二已经吩咐下去了。”
“让暗二过来。”
“是。”
暗一离开后，楚瑾岚脑子里一直徘徊近些日子的事情，他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着所有的事情前进，可目的呢？这些事情无论从哪些角度出发，都只觉得蹊跷，根本没有一个目的，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一阵苦兮兮的味道药“香”味扑面而来，打断了楚瑾岚的思考，楚瑾岚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向来人。
“主子，该喝药了。”
“......”楚瑾岚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怪异。
暗九端着碗走到楚瑾岚面前，道：“主子。”
楚瑾岚稍稍往后靠，远离了药碗，道：“等下还有正事。”
暗九道：“现在已经晚了。”
楚瑾岚抬头想继续说些什么表示拒绝，结果就看到了暗九的木头脸，一时间什么话也不想说了，沉默着接过药，一口饮尽。
楚瑾岚苦着张脸，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暗九犹豫着，但还是将背后的纸包拿了出来，递了出去：“主子。”
楚瑾岚口腔中全是那种苦味，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
暗九道：“红糖糍耙。”
楚瑾岚一愣，接过，打开一看，果然还冒着热气：“你什么时候买的？”
“吩咐下面的人煮药的时候去买的。”
楚瑾岚尝了一口，是北大街的那家。
楚瑾岚一口一口的吃着，问道：“怎么想起买这个？”
暗九道：“今天下午你好像生气了。”
楚瑾岚挑眉：“这是在哄我。”
暗九也不明白这算不算哄人，她没哄过人，也没什么值得她哄的人，所幸，楚瑾岚并不需要暗九的回答。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只听暗二唤了声“主子”。
楚瑾岚好哄极了，只不过一瞬，他的心情确实已经恢复了：“进。”
暗二朝着楚瑾岚行了一礼。
楚瑾岚直接问道：“能救杜飞宇吗？”
杜飞宇是天牢中因夜探私库被抓的黑衣人。
暗二在见过杜飞宇的时候马上就掌握了此人的信息，他曾是靖川国的第一富商，后因国灭，便散尽家财，尽数献给寺庙，而后做了一名劫富济贫的盗贼，在民间倒也算是声名赫赫。
暗二道：“能救，只是他并无出狱的想法。”
楚瑾岚道：“为什么？”
暗二道：“他并未说。只是我们查到贤妃与他好像在国灭后有过来往，但不知是什么关系。”
楚瑾岚沉思片刻，道：“暗一，将暗七喊来。”
“是。”并未露面的暗一只传来一道声音，便又去跑腿喊暗七了。
楚瑾岚道：“可曾用过晚膳？”
暗二一愣，只觉得受宠若惊：“多谢主子关心，我已用过了。”
楚瑾岚抬眸看了眼暗二。
暗二只觉得心里好像打了一个颤，犹豫着又道：“没用？”
“嗯。”楚瑾岚满意的收回视线，道：“来人。”
门外守着的丫鬟推门而入：“殿下。”
楚瑾岚道：“传膳，摆在院中即可。”
“是。”
暗二挠挠头，道：“主子不必麻烦的，我现在......嗯，不是很饿。”
楚瑾岚没搭理他。
不过须臾，几个丫鬟摆好了餐食。
楚瑾岚余光看见暗九的视线一直在透过窗户徘徊在丫鬟手中的盘子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们先退下吧。”
“是。”几个丫鬟摆好饭菜后便离开了。
楚瑾岚道：“去吃吧。”
暗二诧异地问道：“我？”
楚瑾岚点头。
暗二看了眼暗九，道：“那暗九......”
楚瑾岚道：“没有她，你能吃完？”
暗九脸红了，只听她小声地辩解道：“其实我很容易就饱了。”
楚瑾岚笑道：“我知道，不许浪费。”
暗九眼睛亮了：“是。”
暗二看看暗九，又看看楚瑾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楚瑾岚感受到暗二的视线，脸又板住了，看向暗二：“干嘛？不吃？有事？”
暗二忙摇头，连忙跟上了暗九的步伐。
瞧着暗九走着马上就能跳起来的样子，楚瑾岚笑了，摸摸小黑猫，道：“今日算是感谢她的红糖糍粑吧。”
楚瑾岚坐在海棠树下，看着不远处吃的眯起眼的暗九，不由自主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