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30年前。
一个名为‘功善’的喰种为了生存四处猎杀,只要能填饱肚子,甚至连同族的喰种也不放过。
频繁的猎杀令功善的名号越传越远,最终传到了一个名为‘V’的组织耳中。
从那以后,功善以‘清扫人’的身份加入组织,为组织效命。
只可惜,加入了组织的功善内心依旧孤独,V组织并未能成为他的容身之所。
直到有一天,功善在一家咖啡厅邂逅了一个名为尤娜的新闻记者,令功善封闭的心门逐渐打开。
就在二人感情萌芽之际,尤娜发现了功善的身份。功善本以为二人再没有可能,但尤娜却接受了他。
最终,二人走到一起,也有了孩子。
但即便有了胎儿,以人类之躯孕育喰种的血脉也不可能顺利产下,毕竟人类无法给腹中的喰种胎儿提供必要的养分,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胎死腹中。
功善将这件事告诉了尤娜,他本以为尤娜会就此放弃,却没成想尤娜为了孩子,竟然在怀孕期间开始进食人肉!
就这样,奇迹出现了。被起名为‘艾特’的,史无前例的独眼喰种降生到了这个世界。
然而,这才只是一切的开端。
功善无意中发现了尤娜的笔记,发现尤娜是被组织所追捕的记者,手头握有组织的重要机密。
V组织很快就得知了功善与尤娜的事,当即下令功善杀掉尤娜。
功善虽然很强大,但他最多也只能做到独自反抗,却无法带着妻子和女儿全身而退。
于是,为了留下最后的希望,功善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送往了24区。
24区,那里对于强大的喰种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乐园,但对于尚在襁褓中的艾特来说,无异于是修罗炼狱。
除了艾特自己,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
炼狱般的成长环境让艾特迅速成长起来,但同时也造就了她扭曲残暴的性格。
独眼之枭,那个憎恨全世界的喰种,就是由此而诞生的。
枭在离开24区之后,也曾去寻找过自己的父亲,并且很快就找到了父亲的所在。
只是,她那时隔着窗子,远远的看到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快乐,与陌生人愉快谈笑父亲,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心中对父亲的仇恨开始疯狂滋生。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磨难,在那如地狱一般的地方艰难求生,而他就能如此心安理得的生活在阳光下?
原本还对父爱抱有一丝幻想的艾特彻底失望了。
后来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调查,得知了过去所发生事情,心中对这位父亲的憎恨,更是达到了极点。
到现在都没有亲手杀了他,已经是艾特对这位父亲最大的报答了。
回忆到此结束。
白歌听完艾特的回忆,并没有急着做出评价,而是不紧不慢拿起杯子抿了口咖啡。
站在艾特的角度来看整个经过,白歌完全能够理解艾特为何会如此憎恨店长,同时也大概理解了艾特为什么要创建青铜树四处搞事。
她和金木,其实在很多地方都很相似。只不过金木比她要幸运,在遭受磨难,内心即将扭曲的时候被及时的拨正了回来。
白歌现在真的不得不感叹自己好眼光。
将金木推给艾特去继承那个费力不讨好‘王’,实在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白歌开口道:“你的态度我已经明白了。但这终归是你们父女俩的家事。不论你怎么想,这次的枭讨伐战,我会保下他。”
见艾特没有反应,白歌又道:“不想知道原因吗?”
艾特摇摇头:“不想,因为没有意义。”
“你如果铁了心的要保下他,我没能力阻止。而且我也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让青铜树趟这滩浑水。”
“不错,很聪明的决策。”白歌拍了拍手表示赞赏。
随后,他站起身:“这次的讨伐战金木应该也会参与进来,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顺便帮我防范一下小丑。”
“没问题。”
……
当晚,20区某餐厅。
白歌、黑白奈、真户夫妻、铃屋、亚门和真户晓刚刚吃饱了饭,但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在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一个长条形的信封,上面写着‘遗书’两个字。
开战前先写好遗书,这基本上算是ccg的传统了。
白歌率先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并没有往上书写,而是将其折成了一只纸青蛙。
黑和白也同样学着白歌的样子折纸,只不过她们并没有折青蛙,而是各自折了一只纸鹤。
铃屋见三人如此觉得有趣,只可惜他的折纸技术并不是很好,所以只折了个纸飞机。
正在思考如何下笔的亚门见几人如此不重视,多少感到有些无奈。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白特等,还有几位,你们真的不准备写吗?”
“有必要吗?”白歌拨弄了一下纸青蛙令其跳起,“与其浪费时间写这些东西,不如多花些心思调整好装备。”
“相比起担心自己会怎么死,我更喜欢思考怎么让喰种死。”
“白特等的观点我个人相当赞同。”真户吴绪随手将遗书丢到一边,显然也一样不打算写。
“吴绪,你其实是因为不擅长写作,所以才顺着白特等的话这么说的吧?”真户薇直接拆穿了真户吴绪的小心思。
她还记得之前写遗书的时候,自家丈夫就因为不擅长用文字表达情感,以至于憋了一宿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至于她自己,写遗书倒是没什么难的,但真户薇也并不准备写。
她其实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对死亡并没有什么恐惧。
与丈夫和女儿重聚,又过了这么多天的安稳日子,真户薇想说的早就都说过了,心中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真户吴绪表情一僵:“薇,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对于自家丈夫的抗议,真户薇只是淡淡的笑了下:“大家都不是外人。”
言外之意就是:留不了一点儿。
见大家皆是如此,亚门只好寄希望于身旁的真户晓。
然而,真户晓也同样不准备写遗书。
“有什么意外的吗?”真户晓抬头看向亚门,解释道:“我并不认为我会死,所以也没有写遗书的必要。”
眼见如此,亚门本来才酝酿出来的一点情绪也彻底没有了。
不写就不写吧,他也没有接收遗书的家人,有什么话大不了临死前再说。
就在这时,白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纸青蛙拆开,拿起笔刷刷刷写了三个大字。
涨工资。
只不过,像白歌等人这种轻松的氛围终归只是少数。
大多数被选中参战的搜查官们,全都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写下了自己的遗书。
甚至一些内心脆弱的,已经彻底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陷入了崩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