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瑶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她叫来小二,让其帮忙将这些菜肴打包好。
看着被打包得整整齐齐的食物,洛水瑶满意的点点头,想着杜鹃她们吃到这些美食时的开心模样,她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叶云舟凝视着她那洋溢着喜悦的神情,心中骤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奇妙感觉,似痒非痒,酥酥麻麻地蔓延开来。他迫切地希望她能向自己靠近,再靠近一点。
桌子下,他的手背青筋凸起,努力克制着自己,以免太过孟浪。
洛水瑶打包好之后,自觉与叶云舟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且今日促进的感情的目的已经达成,便看向叶云舟,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完,她起身准备提食盒走,却见叶云舟并未起身,目光还定定的看着她。
洛水瑶心中疑惑,看向他,难道他还想再坐一会?
叶云舟表面平静,桌子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他感觉自己心跳又开始加速,耳尖也不受控制的泛起一抹红晕。
他递过来一串手串,道:“这是我方才路过街边时买的手串,就当是我今日迟到的赔礼。”
此话一出口,叶云舟便懊悔不已。若非环境不允许,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明明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耳垂也微微泛红,神情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装作不经意间看了洛水瑶一眼,不知她会有何反应。
可惜的是,他这番举动犹如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洛水瑶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她的注意力全然被那串檀木手串吸引,丝毫没有留意到叶云舟此时波澜起伏的内心。
她伸手拿起,仔细打量起来,这手串色泽深沉,如古木沉沉淀岁月痕迹。每一颗珠子都圆润光滑,轻轻一嗅,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光线下,木的纹理若隐若现,色泽既不张扬,又不失沉稳大气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见洛水瑶并未多看他一眼,叶云舟的心中不禁涌上一丝失落。随后,他又暗暗唾弃自己,努力收回心神。
就看到洛水瑶如看珍宝一般看着手中的手串。
抿了抿嘴,叶云舟则轻声说道:“这本是送给你的。你若喜欢,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此时要是叶一在场,就能听懂他的未尽之语,你喜欢就拿回去慢慢看,现在就别看手串了,看看我吧。并且感叹一句:他就知道自家督司小心眼,竟连自己拿来手串的醋都吃上了。
不过,可惜的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一点儿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全然不知他心中的种种活动。
叶云舟看着她俏丽的脸,心中浮现一丝无奈和懊恼,他既希望她能喜欢这份礼物,又渴望她能将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些。这种矛盾的心情在他心中交织,让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边,洛水瑶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串上。
作为一个略懂木雕的人,洛水瑶比谁都清楚这串手串的价值。倒不是因为工艺,真正可贵的是它的材质。如此成色的檀木,实在太过难得。
她有些眼热,可她觉得自己对人家本就是虚情假意,说好听点是想要讨好人,不好听就是利用人家,又怎么能收他这样贵重的东西!
洛水瑶缓缓将珠串推到叶云舟的面前,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非常感谢你有这样的心意,不过这个珠串我不能收。”
叶云舟神情一僵,问道:“为什么?”
一瞬间,他脑海中思绪飞转,是因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好看不上自己?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他强忍着,咽下那涌上喉咙的苦涩滋味。不解地看着洛水瑶,“你不喜欢吗?”
洛水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是原则性问题,我与你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叶云舟的神色微冷,反问道:“你想要与我有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期待。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洛水瑶被叶云舟的反问弄得一时语塞,想了想,她接着道:“我当你是我恩人的关系。本来就欠你良多,又怎能再收你的贵重物品?”
洛水瑶语气诚恳,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心中暗自嘀咕:我当你是大哥呀,不,你本来就是我大哥,只是我们现在不认识而已。而且,你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这么大方,你真的没事吗?
叶云舟此时若是能听到她的心声,定能听到一片哀嚎声。这么珍贵的檀木手串,她确实很想要,可她没脸收。
“恩人?”
叶云舟被气笑了。这一笑仿佛把方才的怒气卸掉了一半。他原本挺拔的身姿往后靠了一些,微冷的气息也全然消失。
是呀,从开始她就将自己当作恩人,是自己对她心怀不轨,又有什么资格因此生气呢?叶云舟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与自嘲。他看着洛水瑶,眼神中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随即,他微微垂下眼眸,掩饰着内心的失落。
半晌后,叶云舟收起乱七八糟的情绪,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淡然。“这手串你收下,你若不收便扔了吧。”
这一次轮到洛水瑶被气笑了,她腾地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你想对我进行道德绑架?这是你的东西,你爱给谁是你的事情,你爱扔也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涉。”
说着,她从怀中的荷包里面掏出三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叶云舟面前。
“这是借你的二百两,连着利息,一共三百两,我们之间两清了。”
说着,她摊开手,“你将借条还给我。”
她的举动让叶云舟微微一怔,他着实没想到洛水瑶的火气竟如此大。
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只葱白玉手,叶云舟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么多年来,除了他的父亲,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拍桌子,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