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声声坏笑着,“迟先生,你别激动,蓁蓁还没答应呢,她只是说考虑考虑。”
她有自己的考量,月蓁明明是拒绝了,她偏要说考虑考虑,这样重的话才能让迟喻祯产生危机感,彻底认清自己的感情。
“考虑考虑也不行,那个贺良言看起来油腔滑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良人,月蓁历练少,肯定会被骗,你可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迟先生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阻止蓁蓁和贺良言在一起呢?
迟喻祯哑然片刻,道:“我、当然是朋友了,我妈那么喜欢月蓁,还说要收她做义女呢,她就算是我的妹妹了,哥哥关系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他太着急了,以至于陷入了祝声声的自证陷阱里。
见他不承认,祝声声又问:“你对蓁蓁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吗?”
这一次,迟喻祯沉默了很久,久到祝声声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道:“我妈那么喜欢她,我对她好也是应该的,你非要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倒是让祝声声哑然失笑。
从时子晴那里她打听到迟喻祯是那种敢爱敢恨的校霸公子,可此时这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人,还是那个日天日地的校霸吗?
他分明喜欢月蓁,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祝声声回答方才他问的有关贺良言的问题,“迟先生,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蓁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也能看清自己的感情,如若有一天,她真的发现自己喜欢贺良言,我想,不用贺良言来告白,她也会主动的。”
迟喻祯怔然。
心里止不住想,如果月蓁和贺良言在一起了,他是什么反应?
是祝福,是高兴,是嫉妒,还是难过和伤心?
好像,只有嫉妒和难过。
提到月蓁,他开始六神无主,连沈砚最初的嘱托都忘记了,如果不是收到了沈砚发来的催问消息,恐怕他都要被祝声声带沟里去了。
这小妮子有点东西在身上,居然不知不觉给他带偏了,还让她套了他的话。
迟喻祯警醒起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说到感情。月蓁能认清自己的感情,那祝小姐你呢?能认清对阿砚的感情吗?”
祝声声瞳孔微缩,没想到话题扯开了竟又被拉了回来,还问了个更加直白的问题。
这句话,简直绝杀。
这一次,轮到祝声声沉默了。
迟喻祯也不在意,答案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沈砚昨天交代他的事情完成。
“祝小姐应该知道,阿砚心中一直有个白月光。说到那个白月光,其实我没见过,你应该知道阿砚在清风镇生活了七年,那七年他身边确实有个小青梅,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感情别提多深厚了。”
祝声声面色微变,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
原来沈砚从前是被送到了清风镇。
昨天妈妈还说要带她去清风镇玩,原来沈砚就在那里长大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说是调研才了解的清风镇呢?
迟喻祯继续说:“阿砚初中毕业那年,从清风镇回来了,从此与他的小青梅失去了联系。他回清风镇找过她,可是没找到,后来阿砚就变了,他原本那个活泼开朗的人,硬生生变成了冷漠而又绝情的人,我真的,想想就心痛。”
此刻的祝声声也心如刀绞,一面心疼沈砚,一面难过他对白月光的感情如此之深。
“阿砚高中时有个钱包,钱包里就放着小青梅的初中证件照,那是阿砚重回清风镇时,从学校的光荣榜上撕下来的,阿砚有多宝贝它,我们都知道,后来高强无意中看到了,对小青梅评头论足,说她不是什么好女孩,那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将照片夺了过去,踩毁了。阿砚的逆鳞是小青梅,怎么会允许别人说她?然后他就和高强打了起来,最后高强被打进了医院,阿砚还告了他诽谤罪,后来高家人道歉,高强转学,这件事才结束。”
祝声声震惊。
原来当年高强做的这么过分,他被打进医院也是活该,先撩着贱,这高强确实该受到社会的毒打。沈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也算是便宜他了。
“高强离开了川州一高,再没人知道他以前的斑斑劣迹,可阿砚心底的伤谁来抚平?那张照片成了他心底最痛的伤痕,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张照片。”
“你见过那张照片吗?”
“见过,她跟你很像,我从没见过阿砚对谁这么上心,他遇见你以后,就好像认定了你,就好像他认定了你一样。”
其实迟喻祯没见过,沈砚那么宝贝那张照片,他怎么可能见过,但想起沈砚的嘱托,他觉得可以搏一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说不定最后阿砚就是靠着他开上路虎了呢?
“跟我很像?所以、我确实是个替身?”
听了前半句话,祝声声只觉得大脑嗡嗡嗡直响,下意识地认为自己的是替身,而忽略了迟喻祯后面的那句话。
迟喻祯认真看向她,他不觉得沈砚是个会找替身的渣男。
他用一种极其冷静的语气说:“我听阿砚说你失忆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十五年你都和阿砚在一起呢?只不过,是因为你忘记了,你忘记了阿砚,忘记了你们的过去,所以才会认为自己是替身?”
一语惊醒梦中人,从前的怀疑和猜测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如果,如果白月光和小青梅都是她呢?
可是,会是她吗?
转头看向牌桌上指点江山的沈砚,祝声声的心开始动摇,她迫切希望自己就是沈砚心中的白月光,又害怕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沈砚似有所感,抬眸望向她。
一瞬间,那双眸子里的温柔和深情笼罩着她,心跳开始不听话,白皙的脸庞也隐隐有发烫的趋势。
“对七,阿砚,怎么忽然想要攒局了?”秦恕出了一个对子,将沈砚的游神拉了回来。
昨天沈砚给他打电话只说让他攒个局,具体为什么也没说,还说一定要让时子晴去邀请祝声声。
沈砚不慌不忙出了手中的对十,声音富有雌性而又性感,“等不及了。”
“什么等不及了?”时子晴迷迷糊糊问。
秦潇也是好奇看向他。
他不答,反笑道:“声声最近有点躲着我,我想让她知道我和她之间不仅仅有真情和真心。”
秦潇:“砚哥,还有什么?”
沈砚淡笑,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他问:“你们没发现,阿祯和声声聊得极为投缘吗?”
言落,几人都往那方望去,却发现一个嘴角挂着淡淡的邪笑,举手投足间都是将江山尽握手中的潇洒,令一个眼神极为迷离,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时子晴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你说的投缘?不行,我得去看看,迟喻祯这个校霸是不是说了什么让声声难过的话。”
秦恕扯住她的手,“宝宝,阿祯有分寸,再说了,阿砚那么做,肯定有阿砚的道理。”
“所以砚哥是故意让迟喻祯去和声声聊天的?”秦潇恍然大悟,又道:“可是他们两个能聊些什么呢?”
秦潇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了。
又或许是,很久以后她才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