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李小云抬起头问道。
“你们修炼的速度太快了。”季煜说道，“这话你们应该听了不止一次了吧！或许心里还有些窃喜。但你们应该也知道，修行一途，并不是走得快就行，还需要走得远。”
“不少天资出众之人，就是仗着天赋，同时修习多道。但在后面的修行过程中，他们就开始力不从心，无法把之前学的每一道都继续修炼下去。反而没有那些专修一道之人走得远。”
季煜继续说道：“之前我们预想到你们的修炼速度不会慢，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尽管如此，只要你们平时用心修炼，也不会有什么根基不牢的问题。可是如果还像以前那样，不把哪一门放在心上，那以后你们在这一道上也不会有什么成就。还不如早点放弃。”
“我们知道错了！”李小云和赵钰齐声说道。之前他俩其实也没有特别松懈，但相对那些苦修之人，两人确实没有那么刻苦。最主要的，还是两人没有花心思在其他地方。像赵钰主修剑道和符道，对其他的就没那么重视。而李小云主要都在修炼那个无名功法了，对书院学的很多东西都不够上心。
“现在知道错，还为时未晚！”季煜面色和缓下去，说道，“在入道之前，你们都不应该把其他的东西落下。而在入道后，这些就不会是最重要的了。”
季煜说完看向赵钰：“你主修剑道和符道，这个是已经确定好了的。所以你平时以这两样为主也无可厚非，但还是不要把其他的放掉。”
“是！”赵钰恭敬回答道。
“至于你……”季煜打量了李小云一会，才问道：“你想要以后选择那一条道路了吗？”
李小云语塞，他还真没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平时该修炼的时候也修炼，但还真没想好要以哪一个为主。
“这个要什么时候确定？”李小云问道。
“你如果不急的话……”季煜嘴角上扬，“入道前你都不用确定。”
“但不先把目标明确，很难入到吧！”
“自然。就拿我来说，我一进入书院，便以体修为主。所以在前几个境界，我对炼体一道的钻研也是最深的。后面转而改为箭道。虽然这和体修有所差别，但差别也没那么大。所以我进入五品灵体境界后，没多久就入道了！”
“没多久是多久？”李小云八卦问道。
“一年！”
李小云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旁的赵钰也不由得目光呆滞了一瞬。
要知道，三品修士就算从初期到中期，也得花个几十年的时间。
这还算好的！
有不少修士，可能就是在三品初期停留几百年，寿元将近之时，才侥幸突破。更不幸者，能在这个阶段停留一辈子。
而没能到达三品境界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
当然啊！李小云和赵钰不在上述几类人中。他俩比起那些修士，已经快了不少了！
但就算现在让李小云突破到四品境界，李小云也没有把握在一年时间内突破。
这样对比这下，李小云就更加震惊于季煜突破的速度了。
季煜笑了笑，眼中的得意一闪而逝，“这个不能单纯的看从灵体到入道的时间。前面你所花的每一时刻，都会影响到你入道的速度。而我在前面的修炼速度，比起你们来，可就差远了。我能这么快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在前面就已经对箭道心有所悟。”
李小云指了指赵钰，“所以你们当时争抢小钰，是不是就是因为她不管在哪一道，以后修炼的速度都不会慢？”
“嗯……可以这样说吧！”季煜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她修习剑道和符道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就算她选择了其他几峰，速度也不会慢。书院测试出来的天赋，可不仅仅代表你们吸收灵力或者学习功法的速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代表了你们能在这一道上走多远。”
李小云看向赵钰，心里不禁酸溜溜的，“那岂不是说，以后她的修炼速度只会比我快了？”
赵钰对上李小云的眼睛，然后将眼睛眯起，彷佛在说：“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理论上是这样。”
“什么意思？”李小云问道。
季煜停顿了一会，才说道：“这个资质的测试，只是从当时你们的情况来评定。至于以后你们能走到哪一步，还需要各种机缘。如果资质好就可以入道或者化道的话，那这个世界的六七品修士就不会这么少了！”
李小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而且如果只按照资质来看的话，现在你的境界就不会比她高。”季煜指了指李小云，又指了指赵钰，“淡紫色的天赋，在书院的历史上并不少见。但纯正的紫色，就屈指可数了！就算是院长师兄，也不过淡紫色。如果只考虑这里的天赋，她在二品境界就能和你拉开差距。”
“我要不是因为有奇遇，也不会到这个境界。”李小云回想之后说道。二品时，他是因为进入万灵血池，让自己的身体和灵识都有了飞快的进步，所以修炼起来也顺畅不少，但他相信，这个优势在后面会越来越不重要。
“这就是影响修行的第二点了！”季煜说道，“你能有机遇，是因为你经过了危机。如果你在金铃鸟的攻击下就死了呢？如果你没有从万灵血池活着出来呢？如果你出了万灵血池，就被比你境界高的灵兽杀死了呢？只要能度过危机，便能有所机遇。千百万年来，多少修士死于这些危机中，但他们依旧不会放弃寻找机缘，不就是为了这一丝突破的机遇吗？尤其是寿元将近的修士，总会在最后那段时间出入于各种秘境之中。”
“那我以后要是没有机遇了，是不是速度就没这么快了！”李小云问道。
“前期的机遇是实打实的，需要去各个地方寻找。而后期的机遇，则是从你心里寻找。”
李小云拍了拍脑门，“师兄就别卖关子了！”
“前面你需要的是各种天材地宝，这些东西需要你去各个地方寻找。而到了后面几个境界，这些天材地宝倒成了其次。到时候你们能走到哪一步，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季煜说道，“甚至你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突破。有时候一朝悟道，便能突飞猛进。而有的人苦心钻研千年，也不会有所寸进。”
“师伯，我们是不是讲得有点远了，”赵钰笑道，“你让我们来这里，该不会真的只是让我们反思吧？”
季煜笑了笑，指着几人眼前的河流，“趁着这个时机，我再给你们讲一讲断川吧！”
李小云心里一动，说道：“不如师兄先示范一下，怎么一拳让河水断流。”
修士要是想将河水截留，方法可太多了。所以李小云特意让季煜也只打出一拳。
季煜伸出一根手指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这河水断流，不过你们最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差别。不然就继续在这里待上几个月吧！”
李小云讪讪一笑，“要不要这么严？”
季煜没有理会他，来到河边，对着长河一拳轰出。
拳意如一条巨龙，从季煜身前飞出。李小云和赵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还好这一拳不是向他们打来，不然恐怕早就站立不住了！
这一道拳意形成的巨龙在河面上盘桓，没有溅起一丝水花，但水面却急速降低。
四散的拳意继续往上游奔去，所过之处，河水迅速减少。
李小云不禁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季煜的第一拳就如此的简单粗暴。
“怎么样？”季煜转过头对着李小云咧嘴一笑，此时河水已经彻底干涸。
“我现在理解之前的话了，以我们目前的能力，确实做不到。”赵钰摇头说道。
“那就看看这个！”季煜再次面朝河流的时候，河水已经恢复如初。
这一拳不像刚才那样气势磅礴，反而有些锐利，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在河水上方划出一道口子。
而这一道黑色的口子，在空中越来越大。河水流入其中，便消失不见。时间一久，虽然上流河水依旧滚滚而来，但下流早已干涸。
季煜没再和李小云两人多说，直接一挥手。
河水上方褐黑色缺口消失，河水也恢复原样。
“接下来这一拳，才是断川的真正要义！”
说完，季煜又是一拳打出。这一次的声势，可以说是三拳里最小的。这就好像凡人朝着空气打了一拳一样。
但顺着季煜的拳头往前看去，李小云和赵钰都不禁睁大双眼。
原本滔滔不绝的河水，突然间就不再流动了！
刚刚河水冲击河岸溅起的浪花，也停留在空中，一动不动。
李小云将神识探入水中，便立刻察觉到一股阻塞之感，仿佛四周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神识，让自己无法往下查看。
于是他匆匆扫了一眼河中的光景，便将神识收了回来。
河中泥沙水草，已经不再漂浮摆动。一条尾鳍发红的鲤鱼，也悬停在水中，不上不下……
季煜见两人已经观察得差不多了，便将河水恢复正常，然后转过头，直接在草地上坐下，看着两人问道：“怎么样？看出来什么了吗？”
李小云在季煜前面坐下，说道：“第一拳是直接用拳劲将河水蒸发干！”
“这需要力量足够强才能做到。”赵钰补充道。
“没错！”季煜点头道，“虽然这条河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里面的河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就是把灵力一次打出，也达不到这个效果。”
“至于第二拳……”赵钰想到那一条黑色的缝隙，说道，“想必是将力量集于一处，直接破坏了这里的空间。”
“这两拳都是力量的体现，也是体修最喜欢的两种方式。”季煜解释道，“所谓的一力降十会，首先就要求你的力量足够强大。而有了足够的力量，这些事情就会轻松很多。”
“第一拳和我们将瘴气逼出体内的做法不是差不多吗？”李小云反问。
季煜嘿嘿一笑，然后指了指河水上游，“你不妨打一拳试试，看看你的拳劲能走多远。”
李小云的体内，灵力按照断川运行，然后一拳朝河流上游打出。
拳劲一发出，便朝着上游呼啸而去。现在这一拳并不需要击中目标，只需要尽量打远就行。
只不过拳劲在发出去几十里后，李小云便感觉自己很难在控制住这些拳劲。
原本一个劲头朝着上流飞去的拳劲，也开始四散纷飞，这让李小云打出去的这一拳威力大减。
“现在知道你的问题了吗？”季煜笑着说道，“就算你的拳劲还在你的神识范围内，你对它们的控制力也没那么强了！”
“这是为什么？”李小云请教道。
“因为你对自己的每一拳都不够熟悉。这种熟悉，能让你心有所感，仿佛它就是你的家人。这时候你再去控制拳劲，就会很轻松！”季煜解释道，“刚才说一力降十会，首先是力量要够大，其次就是控制得要好。”
“朝着空气挥出去的拳头，就算你使用再大的力气，也只是徒劳。”季煜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河水，“就好比这水，如果只是散于平地，东流一道，西走一条，那根本没有什么威力。但如果它们聚成一股，顺着河道流转，滚滚不绝。那最后的声势只会越来越浩大。”
李小云托着下巴，“所以我们对灵力和拳劲的控制，就像河道一样……除了引导它们沿着所期望路线行走，还要趁机蓄势。”
“是的，你们之前将体内的瘴气逼出，是因为你们的灵力比瘴气厉害，就算不刻意为之，也不用担心瘴气的危害。但如果瘴气和你们的灵力差不多，你们应付起来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虽然之前的修炼可以帮助你们提升实力，但这样提升的并不多。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那你们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接下来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控制好每一股拳劲，用最少的灵力达到做大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