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领着妇女们踏入村子后,依照系统扫描所得信息,迅速将众人分散开来,分组前往那些有衣不蔽体、不幸横死女子的家中,为其整理遗容、穿戴衣物。
妇女们刚进村目睹惨状时,面色皆有些发白,然而她们能主动前来,足见颇有胆量。
听到穆念慈的安排,她们很快从惊吓中缓过神,即刻奔赴各自负责的人家。
她们手脚麻利,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完成了任务。但有两人情况特殊,便是有女儿嫁入此村的两位妇人。
在村口哭泣的那位妇人在瞧见自己女儿尸身的刹那,便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径直朝女儿扑了过去。
另一位则瘫坐在地,双手不停地捶打地面,哭嚎着质问上苍的不公。
直至大树林村的男人们将坟坑挖好,准备让所有尸体入土为安时,她们依旧深陷悲痛之中,紧紧抱着女儿的尸体,不愿松开。
最终,在村里一位长者和她们家人的竭力劝说下,才勉强放手。
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敛尸和埋葬的工作终于完毕。
众人围聚在新起的坟堆旁,个个面色凝重,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他们心情十分沉重,尽管在进入小河村之前,心中已做了诸多设想,可真当亲眼目睹这里的惨状时,才惊觉现实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回到大树林村后,村里的生气与小河村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但也让众人脸上的气色好转了几分。
穆念慈没有再耽搁时间,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总的银钱交给村长,让他来分给众人。
随后,她便在村民领钱的喧闹声中,不动声色地退出了人群。
当与小河村有姻亲关系的那两户人家反应过来想要寻找穆念慈时,四处张望,却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王木柱双手捧着分到自己手里的银子,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愧疚与感激交织的复杂神情,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那姑娘是我们家的恩人呐,这银子我们怎么能拿?愧不可拿啊!”
他小女儿嫁去小河村卫家不到半年便遭此灾祸,若不是穆姑娘,女儿恐还横尸村中,他怎能收恩人的钱?
村长走至王木柱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劝慰道:“木柱啊,你就收下吧,那位姑娘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少了你们的。”
听到村长这番话,有村民忍不住感慨道:“那姑娘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小河村能遇到她,也是积了福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深感认同,特别是那些跟着去为女尸穿衣的妇女,她们更能体会到那位穆姑娘的仁善。
在众人还在纷纷议论之时,刘三娘也悄悄离开了现场。
因为穆念慈在离开时悄悄给她使过眼色,她知晓穆念慈现在肯定还没有走远,正在某个地方等着她。想着这里,她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
当刘三娘拐过墙角时,穆念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三娘,好久不见。”
刘三娘一瞧见穆念慈,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快速向前迈动几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恩人!没想到三娘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我亦未曾想过还能与你相逢……”
穆念慈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欣喜也溢于言表。
当初她伸手救人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无法妥善安置她们。如今看到刘三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生活似乎也还顺遂,那种欣慰之感简直无法言说。
“恩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三娘家中坐坐吧。”刘三娘眼中满是期待,热切地看着穆念慈。
穆念慈看着刘三娘的神情,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走进刘三娘家中,墙边椅子上正坐着一位做针线活儿的老妇人。
当她看到穆念慈的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等刘三娘介绍,便立刻拖着跛脚,匆匆忙忙地缩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三娘看到自家婆母这般举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急忙向穆念慈解释:“恩人别介意,我婆母惧于见人,不是故意如此的。”
“不会的,三娘。”穆念慈微微浅笑,语气轻柔。她又怎么会介意这个,又不是没有见过社交恐惧症患者。
见穆念慈神色坦然,不似说谎,刘三娘暗暗舒了口气。
在她心中,穆念慈是她十分敬重的恩人,所以不想给其留下任何失礼的印象。
在穆念慈跟随刘三娘往屋里走去时,她怀里的小孩突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那声音好似小猫在轻轻叫唤。
这清浅的哭泣声瞬间吸引了两个大人的注意力,穆念慈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小孩,安慰她。
但这一次,往日里奏效的安抚法子却完全不起作用,小婴孩的哭泣声音越来越大,从最初轻微的呜咽逐渐转变为响亮的啼哭。
“乖,乖,不哭,不哭...”穆念慈边轻拍襁褓边言语安抚她,可孩子依旧哭闹不止。
刘三娘看着孩子啼哭不停,心也跟着紧紧揪了起来,担忧道:“恩人,孩子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穆念慈听到这话一愣。
这孩子跟着她有半日了,不哭不闹,就算在小河村大伙儿忙碌时,依旧安安静静。
结果,她竟然忘了给这孩子准备吃食,一时间,心中满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