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问题,编制上必须明确起来,不然确实有麻烦。毕竟是新业务。”
孙行长说。
“可是,问题在于,证券部的设立,市行与省行都没有明确指示,我们单独搞一个证券部,而且申请编制,这是不是合适?”
“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小金可是行里真正对证券业务熟悉的人 ,别人恐怕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叫证券。所以,也可以这么做,那就是储蓄所全体人员转为证券部工作人员,小金到从新设立的储蓄所任职,同时领导证券部的业务,待时机成熟,也就是上头批准设立证券部后,他再到证券部任职。”
韩主任听着我讲述的理由,以及之后两位行长对此的讨论 ,默不作声,看来他是真不懂这个新业务,不然以他的性格 肯定会参与其中的。
艾行长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
“小金,这个事你怎么看?”
“我服从行里的安排。”
我只能也只有这么表态,不然就是公开抢官,或者逼迫行长们要编制了。再说,这两个选择,也是早上孙行长跟我谈到的事情,我至今也没法子否认其中任何一个。
“那就回去再议吧,不过, 韩主任要与办公室协调一下,抓紧银子市储蓄所业务的转移工作,这是枢密院都参与决策了的事情,不能拖延。”
“好,关键是挪到哪里合适,这还要行里做出安排决定才能办的。”
“这个具体事情明天说,你现在考虑的是怎么转移,以及转移中间业务不许停顿的问题。”
“好吧。”
说话间,前面的车子停了下来,治安局车上下来的干员迅速走到杜主任的车前,拉开车门,请杜主任一行下车。董区长一行也跟着下车前行。
我们是行列里最后一辆车,后面就是治安局的殿后车了。于是,也跟着停了下来,走下车跟着杜主任一行前行。
原来,这是到了村子中间,他们下车是要看一下国泰村的村容村貌啊。
不得不说,下车看到的,与车上看到的还不一样,古代用“走马观花”这个成语形容做事情与观察事情不认真,是很有道理的。
下车步行,首先闻到的是芙蓉花与绿色植物融合后产生的特有味道,那就是一种杂糅出来的植物香气,与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李老走在前面,说着旁边建筑物建设的年份,与一些家庭成员的情况,毕竟来到了他的家乡,说起来头头是道,而杜主任不时说上几句,他们谈笑风生。
而李瑜薇与刘清源则走在最后,拉呱拉的非常亲切 ,倒像是姊妹俩结伴逛街的样子。
我心里有事,不愿意向前走动 ,慢慢就落后了,甚至还落在了韩主任后面,与担任保卫的治安局袭副局长他们走到一块了。
我和袭副局长握了一下手,向他道了一声辛苦,他也很热情的与我握手,然后互通姓名。
然后,他对我说:
“我们就是跟着走,这是日常工作,惯了。你们是真辛苦啊,天天和钱打交道,今天又和领导们打交道,说话做事还不能出一点点错,脑子累得慌。”
“和你们一样,都是工作,惯了就好,既要喜欢钱,又要厌恶钱;天天都在钱眼里转, 还不要掉到钱眼里出不来才行,这就是我们的平常心态,早就把钱不当回事了。至于陪领导们,看他们脾气就行。”
一边走着,袭副局长一边问了我一句:
“听你们一路走,这一次总是谈到股份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都是只听了一句半句的,你看这东西有前途吗?”
我大体讲解了一下股份制的内涵,与基本运行渠道,然后说:
“这一次枢密院来的领导就是为这事来的,於陵要成为国家级实验区,股份制势在必行,也是大势所趋,将来全国都要推开的,前景非常广阔。”
袭副局长继续问:
“主要是能不能铺展。我感觉着,集体企业和村办企业其实都无所谓,关键是例如国营工厂国营商店,他们那么多年稳稳当当,他们的领导和工人会不会愿意,社会上的人们会认可吗?”
我想了想,对袭副局长说:
“你认可吗?”
“我无所谓的,我们单位也不会搞股份制 ,要说让我买股票的话,我是选国有企业的,不会选集体和村办企业。”
“嗯,我觉得和你的观点不大一样,我觉得还是集体和乡镇企业更有前途一些。”
袭副局长感到很惊奇,问我:
“国有企业多少年了,有国家做后盾,稳当啊。我老婆就在百货公司上班,前几年吃病保在家休息了,工资照发,乡镇和集体企业做不到的。”
我看袭副局长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媳妇的年龄也大不了多少吧,正当年的时候,怎么这么年轻就吃病保呢?
“嫂夫人怎么回事,身体不好就该好好休息,千万别累出毛病。”
“她是坐月子弄出来的病,当时,她感冒了,怕奶影响到孩子,于是还不能吃药,结果转成肺心病,一动就心慌,没法上班了,只好吃病保在家了。”
肺心病,其实就是西医所说的肺原性心脏病,非常顽固。而对于中医来说,就是感冒入里,邪气侵肺进而影响到心的机能。
“那么,她的心情好不了,在家也会闷得慌,可就辛苦你了,家里外头的忙活。”
“可不,在家动不动就发脾气,鸡犬不宁啊,孩子接送也不管,心里累啊。所以我,还是国营企业好,稳当,国家托底,旱涝保收。”
我感到这种特殊情况非常少,而且以一个副局长要尽力养家,不是那么简单,后面一定有原因,不过对于某一个个体,而且是治安局家人的情况,不好多说一些。
“现在不是有公费医疗吗,应该负担不重,再说了, 也可以请嫂夫人找中医尤其是老中医看看,他们经验多,比较可靠一些,花费也不多。”
“现在哪里还有老中医啊,他们都退休的退休,退二线的退二线,再说吧,我也就晚上才有空陪她出来看病,白天人家上班我也上班。你要有熟悉的 ,晚上可以看病的老中医,可以推荐一个,我可是真的头疼煞了。”
我想起师兄安柳,他的医术比较全面,虽然年纪不是很大,可是经验十足。
“窝倒是认识一个老中医,你不妨和嫂夫人一起去看一下。”
“说说看,把地址给我。”
“说起来,你们应该听说过,他叫安柳,白天在厂办医院上班,现在家里开了一个门诊,一早一晚都可以去找他。”
“我现在白天真没有空,酒只能是早晚的功夫,行,我今天晚上要是有空就去找他看看。”
想不到,无意中结交了一位治安局的朋友 还是副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