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行长一家人都在, 看来已经吃完饭了而且是一家人都在医院吃的。
孙行长与他们在一起显得乐呵呵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些,心情看来已经明显好转。
其实,孙行长这件事虽然惊人,虽然听起来非常逆天,但确实是纯属意外,而且救治非常及时,医院措施也非常到位,很快转好也属正常。
他的儿媳也在场,正在收拾桌上的餐具,看来吃的就是下午是家里送来的饭。
从窗口看到其他病床上没有病号,我就敲了敲门,不等答应,就走了进去。
行长的孩子们和我都不太熟悉,行长夫人李阿姨倒是和我很熟,就站起来走过来接过水果,对孩子们说:“这就是你爸爸行里的小金,今天也多亏了他把你爸爸送到医院的。”
看口气,孙行长在家里没有少提我。
其实,我只去过孙行长家几次,而且除了进行前一天例行拜访的那一次外,别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李阿姨会这么说。
我赶紧说:“我就是来看看孙行长,祝愿孙行长早日康复。”
李阿姨哈哈笑了;
“小金真会说话,嘴也越来越甜。”
我一边说,一边坐在孙行长的病床边上,顺手拉了一下病床上的毛毯。
李阿姨对于银行人员来访是很有经验的,于是赶紧对孩子们说:“你们赶紧回家吧,今天晚上我在医院照顾你爸。”
我赶紧站起来,说:
“没事,我就是看看孙行长,没有别的事。”
孙行长笑了笑,对李阿姨和孩子们说道:
“你们都到院子里凉快一下,一会再进来吧,我要和小金说点事。”
他随机把身体靠到床头上,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很显然,他看出来我是有事情过来的,故意让他们出去回避一下。
我也必须要表示自己的客气,就站起来送李阿姨和孩子们一起出去,然后才坐回床边。
为了方便孙行长治疗与康复,临床的病人也已经被医院的孙院长疏散到其它病房了,屋内就剩下我和孙行长二人,迅速寂静了下来。
我从口袋里拿出艾行长吩咐写的报告递给孙行长,孙行长扫了一下题目就随手还给我,笑着说:
“我就知道,这是艾行长的小动作,不搞小动作就不是他了。你就如实写就行,反正也不是原则性问题,他借助群山派在市行的力量想挤走我,也不是这一会的事情。”
不由得,对孙行长的大度,与明察秋毫颇为佩服。
他不仅是业务干部, 更是从业务来往中走出来的老江湖。
於陵不是古代的州府县衙门所在地,虽然仅仅是工商业极为发达的古老商业城市,但是,商场历来如战场,风云变幻的商场文化与翻云覆雨的官场文化比较,其实是深厚的多。
这也是封建社会的官方人士,对于商场文化极其回避的原因,也是将九州国从未出现的工商业文化一旦出现出现萌芽就扣上“复辟(从未产生何来复辟乎?)”的帽子,并迅速以各种手段予以革除的根本原因。
很显然,孙行长能够说出这些话,说明他对空降而来的艾行长早有看法并因此进行了防范,而且对此也早有对策。
“你给他就行,随他怎么弄。一条不知深浅的小泥鳅,翻不起水花。”
“可是,我觉得不大合适,有点小题大做的意思。”我把写好的报告装回口袋。
“你别掺合这些人事斗争的事,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而且也会学坏,随便他折腾就行。
“其实,我这些天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金融形势 ,和经济形势。经过十几年发展,已经和我参加工作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银行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看来,孙行长是要和我探讨这个问题了,而这也是我正琢磨不透的事情。
这些年,新概念层出不穷,新的形形色色的金融机构不断出现,给老字号的工业银行的确带来了很多很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