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皱眉:“别对我盲目相信,这箭伤到肌腱了,一个不好,肌腱断裂,你这手臂就得废。”
苏墨笑了,“嗯,封大夫说了,轻则大出血,重则筋断,所以,我才不得不来再次麻烦姑娘。”
宋锦绣:“大出血倒是不会,小心点就伤不到大动脉,只是肌腱这有点麻烦。这么严重,你咋还笑得出来?”
这么笃定不会大出血,看来这丫头上次不是幸运,而是真有两把刷子。
苏墨道:“这不是有神医你吗?封大夫检查一柱香的时间,才得出的结论,你看一眼就知道了。我就知道,你能行,我相信你。”
宋锦绣无语,她皱眉正色道:“我真不是神医,只是对人体结构比较了解而已。咱先说好,你这手臂比较麻烦,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可不能怪我。”
“你只管放心拔箭,最坏也就是废条胳膊,治好治坏,我都不会治你的罪。”
宋锦绣撇嘴:这就是上位者,一句不治罪就是开恩了呗?
“合着你不治罪,我还得感恩戴德呗?”
这就是阶级矛盾,心情不好,宋锦绣忍不住嘟起了嘴。
苏墨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得罪了人。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这次是准备了诊金的。连着上次的,不会少给你。”
宋锦绣白了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谁稀罕你的诊金?我只是不想和麻烦多的人有过多牵扯罢了。”
这人接连受伤,不是本事不济就是被仇人盯上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两次救他,岂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目标不是富贵险中求,而是寿终正寝好吧?
可人家找来,她又不能不治。
别看现在他们一副邻居好大哥的样子,就上次这群人凶神恶煞那样,她就知道这些人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
“我可以给你治伤,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
“别把我给你治伤的事传出去。我可不想被你的仇人知道了,杀人灭口。”
苏墨点头,“好,”
这次苏墨醒着,宋锦绣自然不会再用吸入性麻醉剂,否则不好解释。
她在背篓里摸索出一个荷包。
从荷包里拿出碘酒,纱布,止血药。
苏墨好奇地问:“你这荷包不大,还挺能装东西的。不过,你竟然随身带着这些东西?是知道我要来吗?”
宋锦绣用荷包做掩护,一边从空间拿东西一边嗤道:“嗤,想的美,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
她指了指背篓,里面还有用来做掩护的两只山鸡。
“我不是进山了吗?山里枝枝叉叉不好走,我怕自己受伤,自然带些急救用品了。”
说着,她拿过一个黑丸药,“这是麻醉药,你吃了,我好拔箭。”
还好,她根据师兄的药方,做出了两颗麻醉药。只是不知道效果咋样,今天就用这人试试药效吧。
看着黑乎乎臭烘烘的大黑丸子,苏墨摇头,“不用,你只管动手,我忍得住。”
宋锦绣挑眉,“你别嫌它臭,这药里有曼陀罗,是曼陀罗的臭味罢了。吃吧,吃了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苏墨坚决不吃。宋锦绣不耐烦了,直接塞他嘴里。
磨叽啥呢?赶紧吃赶紧治,治疗完了她还得赶紧回家呢。
也许是以前给兄长塞药塞习惯了,这次还挺顺利。
苏墨吃了药,很快就昏昏沉沉。
不知道是宋锦绣做的麻醉丸效果有限,还是苏墨本身对麻醉药有抗体。
他虽然闭着眼昏昏沉沉,可对外界的感知还是有的。
凉凉的东西在伤口擦拭,小姑娘的手在肩膀上游走,他都能感觉得到。
突然一阵猛烈的疼痛过后,他就感觉伤口里酥酥麻麻凉凉的。
他听到小丫头嘀咕:“真舍不得给你用,罢了,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还是用点吧。要不变成杨过,你又没有神雕,岂不可惜?”
宋锦绣用菩提叶汁水清洗了损伤的肌腱,上了药。
这是她的一个新发现,菩提树叶汁要比菩提叶泡的水效果还好。
她用叶汁给兄长做的去疤膏效果很好。
当初兄长的腿要是也用菩提树叶汁治疗,恐怕恢复的更快。
只是寻宝鼠君君对菩提树非常重视,用耷拉下来的叶子泡水可以,因为只当给宝丫洗澡了。
可要是用叶子压汁,它就嗷嗷叫着反对。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菩提叶汁的。
帮着包扎好了。宋锦绣这才对在车门那里探头探脑的青脸老者道:“你进来。”
封守仁被发现有点脸红,他不是故意要偷师的,他只是不放心主子。
虽然主子和十二卫把宋姑娘说得神乎其神,可他就是难以相信。
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也许会一些治疗外伤的手段,怎么能是神医?主子和十二卫太夸大其词了吧?
他不放心,这才守在门边,随时观察主子的动静。
一有不好,比如大出血,比如主子痛得狠了惊厥,他都能第一时间过去施救。
然而直到宋锦绣喊他,也没听到主子的一声痛呼。
封守仁进了车厢,发现主子竟然睡着了,也没有大出血,连忙过去把脉。
“他吃了我的麻醉丸,会睡一觉,至于睡多久,这得看他的体质。”
宋锦绣说着,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
“等等,宋姑娘稍等,”
封守仁察看完主子的伤,这才问道:
“宋姑娘说的麻醉丸,可是最近京中盛传的麻沸散?莫非姑娘也知道麻沸散的配方?”
“啊?哦,我不知道啊,麻沸散是什么东西?”宋锦绣一脸懵懂。
当初卖给小李大夫麻沸散方子的时候就说了,钱货两讫,再不相干。
这方子随他们怎么用,但就是不能把她供出来,只要没人知道,她就不会再把方子卖给第二家的。
车里闭着眼睛的苏墨:睁眼说瞎话。
他可以肯定,那麻沸散的方子就是这丫头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上次他中箭,李家医馆束手无策,这丫头被逼上手,拔箭的时候自己毫无知觉。
现在想来,定是这丫头用了麻沸散的缘故。
只是,这麻醉丸的效果,好像不如麻沸散。
上次拔箭,他毫无知觉,这一次,他却是能感觉到,不过上次他体内有股莫名的能量。这次却没有……
不对,苏墨感受着伤口里酥酥麻麻,仿佛血肉在跳舞似的。
突然,他心中一阵激动,这久违的熟悉感,是那种莫名的能量,只是太少太少,要不是他身体异于常人,都感觉不到这微弱能量在修复他的伤口。
只听封大夫道:“那冒昧问一下,这麻醉丸的方子宋姑娘可否卖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