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贫道倒要看看,是哪一族的子弟!”
李青云听到长须道人两人的惊呼声,心里一动,便控制八方乱冲的红光,淡然跟着他们身后,越过一排排天宫,朝剑树山掠去。
同时,他也没忘了安全第一,神念催动下,整座剑树山迅速陷入一片无形的重生道意覆盖中。
一念间亿万次生灭,短时间内,足以遮蔽一些自上而下的垂注。
三大身份的丰富经历加起来,早已将李青云堆砌成一个万年老贼,不,是万年君子!
又岂有失手失误之理!
身后的白玉天,以一种极为夸张、狂热与敬畏的眼神,望着主上的背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原地,熟稔地打扫起遍地尸骸。
主上竟神武至斯!
一剑横扫十几位天主,其中还有三位通树境!
我,真是抱到大腿了!
即便李青云现在放她自由,她也不想走了。
如今何等畅快淋漓,快意恩仇,谁还愿意回到过去,过那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无背景小卒子的生活。
剑树山,混沌树室。
黑暗模糊中,只有一尊年轻的身影,傲然盘坐其中,座下隐隐莲纹浮现。
他容貌俊美如玉,眼神桀骜,似是重瞳,眉心之中生有一枚金光般的“卍”纹,加上背后一圈圈金黄佛光转动,便是衬托得宛如黑暗中的金光菩萨。
“还有五六天,这枚上品宝树雏苗,就要出世了!这些野生蜉蝣也是头脑简单,见识贫瘠得很,根本不识货,区区一万枚灵种就让他们高兴得找不到北!”
“要知道,上品宝树雏苗可是极为珍稀,即便我西天族子弟,在通树破境中,也六七成以上的人,无法获得上品机缘……”
凝视面前黑暗中,一点紫玉苗影正在酝酿最后的挣脱势头,这位俊美如玉、宛如金光菩萨的年轻上族子弟,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
忽地,这尊年轻的金光菩萨,脸色一变,眸中狞光瞬间亮起。
他低声骂道:“该死的卑贱的狗东西,我不是说过,在我获得宝树之前,都不得过来打扰么!”
“起!”此人眉心“卍”字金光流转,立刻朝树室外一指,喝出敕令。
嗡!
那山腹树室外,顿时有威严至极的金黄佛光冲旋而起,万道金光佛纹瞬间凝聚,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铜钟,将树室所在地牢牢护在其中。
金色铜钟之上,密密麻麻的西天佛纹流转,散发出镇压万物的大威势气息!
咚咚!
随即,就见有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撞在这座巨大的金钟之上,撞出一片金光涟漪。
“贵人,救命啊!”
“贵人,有贼子谋图您的宝树机缘,打杀过来了!”
长须、黑面两人步履踉跄,高声朝里喊话,他们被金钟反震得头昏眼花,甚至有些肢体酥软。
心里却更加笃定,树室里的贵人一定能救他们。
“金钟,佛光!里面的贵人,是西天族,还是玉蝉族的子弟?”
紧接着,可怕的红光八方冲起,席卷而至,将那座巨大的佛光金钟“陷”在其中,李青云身影在红光一晃,紫袍飘扬,淡然走了出来。
他的视线,落在那座佛光威严无比的金钟之上,心间瞬间掠过太清身传递共享的一些上族信息。
毫无疑问,此刻剑树山的树室里面,有一位地位背景不得了的存在。
金光,佛威,气息等,无一不在昭示,此人当是传说中的西天族或玉蝉族。
而且近距离一感应,李青云马上意识到,此时树室里面,孕化的当是一株上品宝树!
只是平时被里面那位施法干扰,让外人以为只是中品而已。
“既是上品,那便也差不多了,毕竟绝品可遇不可求。何况,这里既然叫做剑树山,宝树雏苗多少应该跟剑道之类有所关联……”
想到宝树与自己有缘,李青云对里面的宝树,已是志在必得。
至于现在里面那位西天族或是玉蝉族子弟,便得滚一边去了。
“都给吾滚开!金钟之内,乃是禁地,无论是谁,再冒进一步,便是死……”
虚空嗡然如金鼓玉鸣,一个傲然霸道的叱声,从山腹树室中震荡而出,宣告他的不可忤逆与侵犯。
一叱之下,那座巨大的金钟便是越发凝固浑厚,佛光万丈,坚不可摧。
“贵人,救救我们啊,大不了那一万灵种……”
长须、黑面两人见状,顿时大为绝望,忍不住嚎哭起来。
那金钟威严而冷漠,却没有丝毫让两人进去避难的意思。
李青云不由淡笑:“看来,里面的并不是你们的贵人!”
他俊脸蓦地一冷,叱道:“斩!”
嗡!
神念骤然催动之下,虚空中的八方红光,顿时猛地朝长须两者陷斩而去,宛如绞杀一切的红毛风。
“跟你拼了!”
长须、黑面绝望反击,大吼声中,劈出印玺、金鞭,又见宏大的树影裂天而现,朝红毛暴风般的剑气红光轰去。
此乃求生一击,尽显两位通树境天主的真实道行,也算值得一看吧。
不过,也就如此了!
红光绞过,便见泼天血雨洒下。
大量的天血,浇在那巨大金钟上,却被佛光轻轻一震,化作烟灰。
又有红光从两者喉咙、胸口各处冲进冲出,长须、黑面两人便是拼命捂住飙血的喉咙,但下一刻两颗天主头颅,还是如同血红西瓜般滚落,无首神躯也轰然倒地。
死。
“为了绞碎两者的树影,倒是让陷仙剑略有伤损,不过剑器饮血之后,却是迅速修复中……”
漫天红光中,李青云飘然而立,面容淡漠,如同斩杀两个微不足道的草芥。
这世道,哪有什么慈悲心肠!
贫道亦不过是,强行在黑暗中杀出一条自己的道路而已。
在他知道这里属于平天剑的地盘后,长须等人的下场其实就已经注定,后面这些人贪婪灵种袋,不过是点燃他心中的最后一把火而已。
此身不同于“人情味”稍重的太清身份,本就淡冷,霸道,强势,认定事与理后,是绝对没有客气二字的。
“人也杀了,气也出了,虽不知阁下出身哪一上族,但也当离开了!”
“此地,毕竟是我先来,也给那位野生蜉蝣付过树苗费用……”
山腹树室中,那个如金鼓玉鸣般的年轻声音,再次傲然传出。
只不过这一次傲然中多了几分凝重与平等而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