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的夏青柠往家里走去,路上“苏北南”这个名字忽然出现在她的耳边,刚刚听电话那边的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夏青柠并没有太注意,现在再回想起这个名字,忽然觉得特别的熟悉。
在脑海里努力搜索了一会,夏青柠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会感觉那么熟悉呢,原来这个“苏北南”正是莫春晓写的这本年代文里的痴情男二号,为了莫晓晓可是终身未娶的。
书里的莫晓晓被设定得那么优秀,自然不缺乏追求者,这个苏北南便是她众多追求者里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人格魅力可以和男主陆惊蛰媲美的存在。
书里描写的苏北南,性格和淡漠自持的陆惊蛰很不一样,苏北南粗犷豪放,热情坦荡,喜欢莫晓晓并没有藏着掖着,在莫晓晓没和陆惊蛰结婚前也从来没放弃,甚至为了莫晓晓和陆惊蛰大打出手过,一直以守护者的身份,陪在莫晓晓的身边,试图用真情打动她。
但是奈何莫晓晓对陆惊蛰情根深种,虽然有时候在陆惊蛰那里受了委屈,会找苏北南倾诉,伤心难过时,偶尔也会从他身上暂时汲取温暖,但是莫晓晓始终爱的都是陆惊蛰。
和同样喜欢莫晓晓的,命运多舛阴鸷偏激的男三苏凌军不一样,苏北南一生都坦坦荡荡,敢爱敢恨,心怀家国,最后更是为国家献出了生命。
虽然他最终没有得到莫晓晓的爱,但也在莫晓晓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莫晓晓老年时,还经常怀念着他。
上次见阿真嫂子时,听她说:莫晓晓两年前出国了,如果她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话,那这个苏北南应该还没有和她遇见。
现在自己已经改写了原身的命运,如果自己生命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陆惊蛰那么有原则的一个人,有大可能都不会如原书里写的那样,再和莫晓晓在一起了。
自己改变了原身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或许都会因此改变!
夏青柠正想得出神,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了,那个一直瞧不上他们乡下人的赵翠兰,正在羞辱自己的妈妈。
事情是这样的,夏青柠在接电话的时候,闲不住的郭玉梅,没有和夏青草在屋里听收音机,而是拿了盆出来,将买来的衣服和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放在盆里,端着到水龙头旁,准备都洗出来。
而刚刚被大家怼了,溜回家的赵翠兰,要做饭时才发现漏洗了一个菜,于是又端着盆来到了水龙头旁,正好碰到在另外一边洗衣服的郭玉梅。
在其他嫂子那里吃了瘪的赵翠兰,见就郭玉梅一个人,知道她就是夏青柠从乡下来的妈,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羞辱她的机会。
只见她端着盆走到郭玉梅身边,一边择菜一边装着不经意地问:
“哟,我说这是谁看着面生呢,原来是陆二媳妇乡下来的娘家妈呀?”
郭玉梅并不知道赵翠兰和夏青柠以往的过节,只当她是院儿里的邻居,一向与人为善的郭玉梅,看着这个主动和自己说话搭话的城里婶子,一时还有些紧张,忙回答道:
“嗯嗯,你好大妹子,我是青柠的妈妈。”
听到‘大妹子’这个老土的称呼,赵翠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然后看向郭玉梅旁边放着的盆子,发现里面是料子不错的新衣服,唇角边立刻带上了嘲讽的笑,问道:
“这衣服是在我们百货商店买的吧?”
“是呢,今天刚买的,我来过一遍水。”郭玉梅洗着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看了看旁边的盆,和善地回答道。
“这衣服看着可不便宜。”赵翠兰笑着说,然后话锋忽然一转:
“呵呵,你们这些乡下人呀,就是喜欢往城里跑,城里的东西是要好些哈。”
郭玉梅又不傻,到现在哪里还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讥讽,但她初到一个地方,也不想给女儿惹麻烦,于是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回答什么。
见她不说话,一副好捏的软柿子模样,身边的赵翠兰更加肆无忌惮了,看着一旁盆子里放着的洗衣服,继续说道:
“哎,不是我说,我们百货商店这么好的衣服,拿回你们乡下穿,啧啧……可真是糟践了。”
郭玉梅性格虽然好,但也不是能任人欺负的,见这女人的话越说越过分,便没再继续隐忍,开口说道:
“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吗?你们城里人,我们乡下人,不都是人吗?衣服穿在人身上怎么能叫糟践呢?”
她并没有发火,说话的声音也心平气和,说的话也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赵翠兰被问得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老女人,看着像是老实好欺负的,却不是软柿子,而是一颗软钉子,嘴皮子和现在的夏青柠一样利索。
高贵的城里人身份,才不允许赵翠兰在这个乡野村妇嘴上吃亏,只见她轻蔑一笑,继续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货有好赖贵贱,人也分三六九等,你说你们在乡下,天天不是淘粪就是捡屎的,干那么多脏活累活,一件好衣服也穿不出个好样儿来,那可不就是糟践吗?”
“再好再贵的衣服,时间久了也会穿脏穿旧的,就像你身上穿这件,看着也不新了,难道能说是你把它糟践旧的?”郭玉梅不急不缓,有理有据地反问道。
赵翠兰被怼得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看她斜着眼看向郭玉梅,满脸都是怒气。
刚刚在其他婶子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又被眼前这个乡下女人怼得说不住话,赵翠兰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咽不下去,片刻后只看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你们这些乡下人呀,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女儿嫁到了城里,就能一人得到鸡犬升天了……”
赵翠兰正一脸得意洋洋地笑着说着话,下一秒一个纤细的身影忽然走了过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将郭玉梅刚洗完脏衣服的水,泼到了赵翠兰洗好的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