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一点面子都没给蒲月留,蒲月正尴尬着,这时候郭老师的侄女小秀适时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蒲月后,忽然有些惊讶地说道:
“呀,蒲姐姐,你这么快就来了呀?”
这句话显然问得很不礼貌,小秀说完见大家都看着她,忙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刚我打电话,让蒲姐姐过来玩,蒲姐姐一开始还说没时间,我就惋惜地说了一句:‘好可惜呀,惊蛰哥正好过来了,你们同学都错过见面了呢。’没想到蒲姐姐这么快就过来了,所以我才这么问的。”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蒲月不是主动来看郭校长的,是听说陆惊蛰来了,才故意过来的,但刚刚她还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实在是太虚伪了。
夏青柠心里明了,小姑娘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故意拆穿蒲月的谎言,要她在大家面前下不来台。
看来这个小秀和蒲月之间是有过节呀。
刚刚才被陆惊蛰“教育”了,现在谎言又被当场揭穿,蒲月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太自然,忙解释道:
“我本来也是打算今天来看校长和师母的,但是医院那边临时通知有事,你们知道的,医院就是这样,突发情况很多……”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说得自然:
“所以才说有事来不了了,后来又通知事情取消了,我就按原计划来看校长和师母了。”
其实她就是听到小秀说,陆惊蛰带着媳妇儿来了郭校长这里,才特意赶过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有对陆惊蛰求而不得的不甘,又有对夏青柠的不齿与不屑,就想到他们面前来刷刷存在感,顺便再像刚才那样羞辱夏青柠一番。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这个小秀摆了一道,估计是上次自己来时,说了她是乡下来的,还打击了她的穿着打扮,她怀恨在心,故意让自己难堪。
果然穷乡僻壤来的都同样有心机。夏青柠是这样,这个小秀也一样。
“哦哦,这样呀,那也挺巧的。”郭校长说,明显是在给蒲月台阶下。
夏青柠却并不打算就这样让她顺台阶而下,就冲她刚刚故意针对自己那些话,也该给她一点教训。
只听夏青柠好似随意地开口说道:“看来蒲医生平时是真的很忙呀。”
“确实比不上你们在工厂上班清闲呀。”蒲月故意拿夏青柠的工作做比较,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高傲:
“不过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救死扶伤嘛,哪有不忙不累的。”
两句话就为自己树立起了一个高大的形象,顺带还贬低了工作“清闲”的夏青柠一番。
“那倒真是难得,这么忙,还能经常抽空过来看郭校长。”夏青柠并没有反驳什么,顺势还夸起了她。
蒲月只当夏青柠是真的在夸自己,心里更加得意起来,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都是应该的,现在郭鹏不在了,师母又对我这么好,我就算再忙,也应该抽出时间来看看战友亲人呀。”
“哦,说到战友的亲人,我差点忘了,上次我和惊蛰去看望阿真嫂子时,她还托我问你好呢。”夏青柠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阿真嫂子,你还记得吗?就是曾献国,曾团长的妻子。”
蒲月听到“阿真嫂子”时,面色便有些不太自然了,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不明白夏青柠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夏青柠继续说道:
“曾团长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你以前摔下山,可是他把你救上来的。”
直觉告诉蒲月,夏青柠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人,肯定给自己挖了什么坑,不过陆惊蛰坐在这里,她也不好否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记,记得的。”
“我们上次去看阿真嫂子时,她都不知道你从部队调回来了呢,我当时还奇怪,难道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们吗?”夏青柠故作惊讶地问道。
蒲月有些慌了,这不明摆着说她忘恩负义吗?这和她刚刚才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完全相反,不由得为自己辩解道:
“医院确实挺忙的,我一时间没脱开身……”
“哦,是吗?”夏青柠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反问道: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了,再忙也要去看战友亲人吗?难道阿真嫂子不是你战友的亲人?”
这不明摆着在打蒲月的脸吗?蒲月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上次阿真嫂子给夏青柠提过这件事,当时还有些无奈的样子,这样看来,蒲月把人划分了三六九等,她只选择性地去看望那些‘有身份’的人。
夏青柠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继续问道:
“更何况阿真嫂子,还是你救命恩人的妻子,你都回来一年多了,难道真的抽不出一点时间去看望他们吗?”
听了夏青柠的话,大家都齐齐把目光转移到了蒲月身上,刚刚还对她很喜欢很热情的女人,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了不满。
蒲月要真像她说的那么忙,又怎么可能有时间经常来看望郭校长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愿意在对自己无利益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我……”蒲月想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吐出一个‘我’来,半天都没有了下文。
夏青柠一连几个问题问下来,彻底让蒲月丢了颜面,还让她给大家留下了一个“忘恩负义”,“唯利是图”的印象。
陆惊蛰看着沉着冷静,有理有据反击蒲月的夏青柠,嘴角不自觉往上弯了弯,没想到,媳妇怼人的样子还挺厉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