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巧娘一眼看见就羞红了脸,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眶也有点红,没想到这人看着竟跟个富家少爷似的,她能配得上人家吗?
王媒婆带着何巧娘进了绣坊,看到了在挑帕子的李家大姑娘,她一副熟稔的样子打着招呼:“这不是李家侄孙女吗?多久来的,咱们去茶楼唠唠嗑,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了。”
李云溪先是福了一礼才道:“原是王姑婆啊,走,去我家,今儿中午我们招待您老人家啊。”
几人做着样子去了不远处的茶楼,在二楼雅间要了一壶白茶,李丰收随后也到了。
王媒婆看着何巧娘不安局促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丫头别怕,咱不会把你推火坑里的。”
她又看着李丰收李云溪兄妹俩道:“我们巧娘长得俊俏,能干,勤快,心思纯善,你娶了她不亏。”
李丰收看到何巧娘的时候心里是喜欢的,这姑娘看着干干净净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眼望到底,不是那种心思深的。
何巧娘努力压下紧张羞涩的情绪,她知道这一次见面的重要性,她抬起头盯着李丰收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都问,我知无不言。”
李丰收一愣,随即抿了抿唇道:“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以后他们的出嫁娶妻都是我作为大哥要担负的责任,这一点身为我的妻子,需要理解并且支持。”
“这是常事,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操持弟妹成家,这都是该做的。”何巧娘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和气虚。
“你的家人会对你以后的生活加以控制吗?你会要求你未来的夫婿反哺你的家人吗?”
对岳母一家,他认为他做到自己身为女婿该做的就行,想要更多,他是给不了的,他有自己的家庭要负责。
何巧娘摇摇头:“我若嫁人,与娘家来说就是泼出去的水,逢年过节的不失礼节就行,其他的都不需要,相反,我可能还需要,我的夫婿对待他们强硬一点,我也不想自己以后的生活还活在家人支配的恐惧中。”
李云溪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这位何姑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娘,在这个年代,能不臣服于所谓的规则,还有勇于改变的心,她很好。
李丰收也很满意:“我没有问题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我?”
何巧娘迟疑了片刻:“你会打人吗?会喝酒赌钱吗?”
她的话让桌子上的几个人都愣住了,王媒婆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李丰收回过神来给她倒了杯茶:“你放心,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家是和和美美的。”
“我可能没有什么嫁妆,而且,我娘可能会要高于正常聘金的礼钱。”
她说这话时,眼里都是羞愧。
李丰收道:“没有嫁妆我可以不在意,聘金一事,如果她要的太多,我可能也无法接受。”
王媒婆出声道:“这个你们就别在意了,有我呢,就算她家要的多,也不会太过,最多比正常聘金多出一点,这个我来解决。”
何家还有一个小儿子没有成婚呢,何田氏不敢得罪她,毕竟媒婆都是资源置换的,只要得罪了一个媒婆,那一片的媒婆都不会让她好好娶媳妇的。
他们这边一商量好这些东西,王媒婆就说:“那就先这样,等我回去找何田氏问问,之后在往下走。”
他们在要出雅间的时候,李云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一个给了媒婆,一个给了何巧娘。
王媒婆替何巧娘撮合这桩事本没打算有红钱拿的,没想到,这李家倒是个敞亮人,那她就更得帮着好好办成这件事了。
何巧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荷包:“我不能要,我都没有准备什么东西给你。”
李云溪温和的笑了:“何姐姐不要推辞,咱们来日方长。”
这话的暗示意味很足了,何巧娘想了想收了荷包:“我很期待。”
他们这是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李云溪估计,要是何家想尽快拿到钱,那么正常流程的三书六礼可能都会简化。
之后没两天,沈奎这个硬生生等了三年没成婚的大龄老光棍带着自己爷爷光明正大的登门了。
这两年要说街上什么事情值得街坊说的,可能就是沈家老大那个鬼见愁,盯着李家大姑娘,跟防贼似的,不允许有人靠近李云溪的举动让人议论不停。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沈奎只是惦记,根本没想到他真能等了三年不成婚,不议亲,这几年,盯上他的人也不少。
沈奎现在已经是刑狱大牢那些狱卒的头子了,虽说还是不在品级,但是实则权利更多了。
以前,有人探监会送礼,他只是那么多狱卒之一,能分到是少数,但是他现在是头子,他分到的就是大头了。
这几年他,没少给自己挣家底。
沈奎提着四样礼上门,李丰收和李大富都眼神一跳,难得今天休息在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眼神闪了闪,转头看向从屋里出来的大姐。
李云溪摸了摸丰年的发顶,云柔也从屋里出来了。
沈奎登堂入室的这一天来的有点快,快的让李家人都有些接受不良。
李大富端坐在中堂的圈椅上,他是长辈,自然不用给沈奎太多面子,再说了,沈家这小子是来干嘛的,他心里也门清。
男女议亲这种事,只要女方不是图什么,那么姿态就要放的高一点,女子矜贵,男子才能重视。
但是看到沈老爷子也来了,他就知道不能抻着了,他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的跟沈老爷子拱手行礼:“沈老哥怎么也来了,快进来坐。”
沈老爷子和沈奎被李丰收请进了正堂,丰年接过了他提着的四礼。
沈奎也先跟李大富见礼,再跟丰收丰年和云柔几人见礼,这次来他表现的很知礼,因为他知道,要想尽快娶媳妇进门,这岳家的人都得点头满意他才行。
以前他跟云溪之间的相处,都是止乎于礼,从未越矩半步,他倒是有点心思,可是,每次云溪那妮子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一瞅,他就息了心思。
这丫头可不敢惹,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