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拍打声让里面的人哭声一顿,随后那道模糊的黑影也消失不见。
萧良往那间房间跑去。
看到的是一个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小男孩。
他觉得面前的孩子有些眼熟,努力搜刮记忆企图找到关于这幅面孔的记忆。
“康康。”
萧良喃喃说出这个名字。
他认出来了,这孩子是那个给了他一个鸡蛋的婶子的孙子。
萧良低头看着康康带着泪痕的脸,蹲了下去。
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和他奶奶出城了吗?
难道那个婶子出事了?
他下意识去探对方的呼吸。
还活着,但——
萧良摇了摇康康,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反应。
“晕了?”
萧良把人抱了起来,出去找李妈妈。
结果正好撞见了匆匆赶来找人的李妈妈,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李妈妈神色焦急,尤其是看到萧良手中的孩子时,更是绝望到双眼一闭。
“怎么了。”萧良问。
“刚才有几个孩子,突然晕了过去,怎么也叫不醒。”
李妈妈眼中透露焦虑:“巧合的是,那四个昏迷的孩子,都是从城西过来的。”
她看向萧良怀里的康康,上前擦拭他脸上的泪痕:“加上康康,所有从城西来的孩子都昏迷了。”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李妈妈抬头看向萧良,她想问的是,是不是有诡异作祟。
但萧良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李大富说过,对于长得太接近人的诡异,他根本认不出来,他脸盲。
不过,幸好这次沈冰来了。
正如沈冰所说,她可以当他的眼睛。
萧良抱着康康去找沈冰,沈冰此时在照看床上躺了一排的孩子。
门外的一群小朋友也安安静静地站成了一排,看着里面陷入昏迷的兄弟姐妹。
听到萧良描述刚才发生在康康身上的事情,沈冰眉头一皱。
她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案子,但此时此刻却想不起来细节。
她将这种熟悉感和萧良说了一遍,同时上报给了特殊管理局。
李大富坐在办公室里,看到消息,露出一副【他就知道】的表情。
关于不能离开萧良半步,不然就会出事这件事情,他是吃一堑又吃一堑。
总是忘记。
正好樱花妹陪卿清检查去了,李大富起身就往城东赶去。
特殊管理局其他人率先来到现场,封锁了阳光福利院,让里面的孩子一个一个排队做污染检测。
但是检测结果令人惊异。
因为上面的数值显示为零。
“污染指数为零?怎么可能!”
萧良在旁边看到检测人员发出一声尖叫,有些疑惑。
“污染指数为零,难道不是好事吗?”
沈冰在旁边解释:“不是这样简单的。”
“因为污染是无处不在的,只是密度的多少。通常情况下,空气中的污染并不达到诱导人异变的指数。”
“而污染指数为零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萧良点点头:“我知道,意味着它比我的裤兜还要干净。”
“......”
钱莱这时带着小葵插话:“这种情况下,最正常的地方反而最不正常。”
李妈妈有些担心的问:“其他人都没有污染,那这些孩子呢?”
沈冰看向那一排五个孩子,指着自己的脑袋。
“污染集中在脑袋里。”
沈冰已经查到相关资料了,她就说这件事情有些熟悉,现在才意识到,这次福利院发生的事情和之前在东临城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五个月前,东临城欲望神教的据点被捣毁,就在大家众说纷纭,猜测究竟是特殊管理局还是心理协会或者其他势力干的,最后却发现是欲望神教自己出了问题。
一头A级诡异出逃。
根据线人的内部消息,这头A级诡异是欲望神教实验的失败品。
欲望神教一直想要造神,于是他们探索出由七宗罪延伸的七大晋升途径。
想要借此造出由七个伪神,说简单点就是七个SSS级被污染的异能者。
但【嫉妒】途径的异能者在升级到A级的时候,突然失控崩溃变成了诡异,杀死东临城欲望神教分部的人后逃走。
除了最开始逃走的时候,有人捕捉到他的身影,之后诡异就再也没有消息,就像消失了一般。
可是那段时间,异常死亡的人突增,都是突然昏迷然后再也醒不过来,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和抢救,他们最终都会走向死亡,死得无声无息。
而且受害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富有贫,有高有矮,有丑有美,可以说毫无相关联特性,受害人完全随机。
只有脑海中残留的污染表示他们是被同一个诡异杀死。
特殊管理局找不到诡异,只能根据受害者的死亡特性判断这个诡异的行踪。
“现在看来,他已经跑到炎城了。”
“但诡异究竟藏在哪里。”
阳光福利院监控很少,除了能看到门口的监控能看到那四个孩子本来玩着小土堆,突然瘫倒在地。
至于康康,完全不知道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唯一的目击证人萧良只说看到一道黑影。
可现在仔细想来,那道黑影就像幻觉一样,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那个诡异无影无踪,封锁福利院没用,说不定早就跑了。”钱莱抱着小葵在旁边说道。
无法知道诡异杀人的原因,也找不出诡异出现的规律,李大富有些头疼。
这次倒是受害者出现共性,都是来自城西的小孩,但然后呢。
他们这段时间的吃穿用度都是福利院安排,大家都一样,为什么偏偏是这几个孩子?
更让李大富担心的是卿清。
现在外面有个随机杀人的诡异,虽然炎城有百万人口,被诡异挑中的概率比较小,但万一撞上了怎么办。
毕竟萧良就在旁边,跟诡异投放器一样,走到哪哪有诡异。
就在一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萧良静静站在原地,眼神变得呆滞失神。
在他的视线中,一股灰雾突然涌了过来,将所有人都淹没。
随着灰雾逐渐浓郁,凝聚成一张看不到尽头的长桌,两侧摆上了椅子,而他本人坐在左侧第一张椅子上。
椅背上是繁复的花纹,纹路最终组成了一个图形,萧良背后是一柄铁铲。
再看其他位置,有扑克牌,有星月,镰刀,书籍......还想再深入看下去,却被迷雾挡住。
随后灰雾又凝聚出两道人影,对方的身形由虚幻变得逐渐凝实。
待灰雾退去,萧良彻底看清对面和身边的两个人。
左手边也就是椅背是扑克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戴银质面具的金发青年。
见萧良好奇打量的目光,魔术师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对面印有星月的椅子上则趴着一个人,穿着深蓝色长袍,戴着兜帽。
看样子似乎还在沉睡。
魔术师看向先知,打出一个响指。
一只鹦鹉凭空出现,它扇动翅膀,扑棱棱踩到先知头顶,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
“啊~~这个人就是娘,啊~~嘎!”
魔术师又一个响指扼住了鹦鹉的咽喉,让他换首歌。
“削个!椰子皮,你却他妈他妈背个梨~”
鹦鹉唱得十分忘我动情。
魔术师伸出手指,准备再次切歌,但先知已经苏醒过来。
“哈欠——”
先知揉搓眼睛,发现自己正和萧良面对面。
他神色如常将懒腰伸完,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萧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