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试过,忽然右眼皮狂跳,冥冥中感觉有一些可能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又不知道如何阻止。直到事情发生,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张伟感觉身体确确实实地发生了很多变化,除了体质增强、身体机能恢复变快,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就反映在感知上。
在游乐场玩够了,送孩子去母亲家,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绿灯刚亮,张伟习惯性地轻踩油门就跟着前车移动。忽然直觉告诉他要停下来,这种感觉张伟以前曾经有过,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张伟一个急刹刹住了车。此举惹得后方车辆跟着一连串的急刹,然后齐齐用喇叭向张伟宣泄着不满。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对向车道的摩托车强行从调头口处压实线横穿过来,接连横跨几条车道在绿灯通行中的车流里鬼探头式行驶。想必是本着自己的时间比别人的时间要值钱的想法,打算强行逼别人为他让行。要不是张伟一脚急刹,他就撞上去了,一旦发生伤人的交通事故,就必须得等交警到现场处理事故。如此一来,即使是对方全责,自己至少也得搭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陪鬼探头玩,毕竟现在临近晚高峰了,交警很忙,一时到不了那么快。
正当张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撞到那辆鬼探头的摩托车时,在他右侧车道为了抢在绿灯最后几秒通过路口,加速疾驰而来的一辆白色宝马小轿车,瞬间将那辆鬼探头摩托车给撞飞出了十几米远。骑摩托车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头盔是虚扣的,在被撞的瞬间,头盔就飞了出去。不出意外,她头部与地面磕碰了几下,滚了几圈后,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血慢慢流了一地。
张伟连忙叫孩子捂住眼睛不要看,尤其是女儿,生怕她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真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喜欢这样过马路,哪怕你要横穿马路,也得选个红灯的时候过呀。偏选绿灯时过,真以为所有人都会让她?万一遇上个没看到的,或不想让的,那可不就得下辈子注意点了吗?
撞车的宝马司机开门走下车,是一个年轻的黄毛小子,一身时尚混混装扮,大金链、高开领花衬衫、白色七分紧身西裤、船袜、鳄鱼皮皮鞋。原本正意气风发地载着漂亮的小女朋友出来装逼,开得一手快车炫耀车技,没料到在这里把人给撞了。一副混混模样的他吓得不知所措,掏出手机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报警也不是叫救护车,而是打给朋友求助。他那个小女朋友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车上咬手指,生怕万一他撞死人了,到时她也要连带责任,要不是她一直喊“快点,再快一点!”他也不会在市区飚一百时速。
张伟等到下一个绿灯开过路口后,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停下,好心地打了个120急救电话,帮忙叫救护车。他担心再晚一点救人,那个中年妇女都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爸爸,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女儿张紫晴捂着眼睛问。
“行善积德。”张伟答。两世为人,纵使见过许多的交通事故,即使是伤者自己作死、活该,身为局外人的他依然能帮则帮,毕竟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儿子张子轩胆子大,早就放下手了,他担心爸爸好心没好报,于是问:“爸爸,你不怕跟你扯上关系吗?”
“怎么扯上关系啊?”张伟很好奇儿子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到新闻说,有些事故伤者的家属会把周边的车都一起告了,甚至连帮忙报警的也告。”张子轩说,这些事故伤者的家属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想法,把凡是能告的都告了,反正没告成功的损失也不大。那个“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的言论,对社会道德行为的破坏力太强了。以他们家现在这样的经济条件,遇上讹人的,怕是不死都要掉层皮。
“不怕!这里是路口,有摄像头对着的。就算所有摄像头都坏了,爸爸的车上还有行车记录仪,540度全方位记录事故发生实况。她的家属要是敢告,我就陪他们玩到底。就算拿不到精神损失费,也要弄他个误工费,让讹人者出出血。”张伟有恃无恐地说,他的车可是营运车辆,按出租车的标准,误工费一天至少三百。要是事故伤者家属如此恩将仇报,他不介意教一下他们如何做人。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现场,经过医护人员的抢救,人被抬上担架拉上车了。这至少表示人还有得救。如果是现场直接盖白布,那估计就得下辈子注意点了。
直到救护车远去,日行两善的张伟这才放心离去。
……
“妈,这些天要麻烦你帮我带一下孩子,迟点我会拿他们的换洗衣服过来。这里是伙食费,你先用着,用完了再告诉我。”张伟将孩子送到母亲家。一来是帮母亲减轻一下丧夫之痛,二来母亲可以帮他带一下孩子,毕竟他要跑网约车,没办法时刻将孩子带在身边照顾。
张伟拿了一千元给母亲,用作孩子的生活费。毕竟母亲以前没有固定工作,退休后一直是靠父亲的养老金过日子。看来以后得帮她申请低保才行。
“好!你放人在我这里就行了,我会帮你带好他们的。”母亲陆丽华接过钱后说。
“奶奶,我来找你玩了。”张紫晴很乖地对奶奶说。
“奶奶,我想看电视。”在家妈妈总是不给看电视,来到奶奶家,张子轩定要看个够。
有孩子的陪伴,母亲看起来暂时没那么哀伤了。张伟也是唏嘘,命苦啊!上辈子苦,这辈子更苦。
哄两个孩子去客厅看电视,张伟跟母亲到房间里商量如何操办父亲的后事。
因为张伟父亲是工作调动转到广南省K市来的,在本地没有亲戚,那些远亲由母亲告知一声,若有想来送最后一程的,就等来了再举办送别仪式;若没有,就周一举办。
其实两个孩子什么都懂,只不过他们情商很高,知道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些事情,如果大人需要你参加的,自然会对你说。如果不希望你参加的,你说再多也没用,有时甚至还会讨来一顿打。此刻,爸爸和奶奶在房间里的对话,他们全听到了。
“哥哥,爷爷真的死了吗?”张紫晴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珍珠般大小的泪珠从她那稚嫩的脸颊上滚落。孩子的情感是最真实的,尽管与爷爷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爷爷对她最亲,她是知道的。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她就泪流不止。
“爷爷没死,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张子轩想自欺欺人,只可惜他的眼泪欺骗不了任何人。
“怎么了?这是?”陆丽华跟张伟商量完事情后,出来见到两个孩子都哭成个泪人似的,多少猜到了点什么,但还是开口问道。
“奶奶,我想爷爷!”张紫晴扑到奶奶怀里哭道。
“奶奶,我也想爷爷。”张子轩也哭着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现在只是男孩。
陆丽华也想哭,但此时她不能哭,她一哭只会带崩两个孩子的眼泪。她疼爱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安慰道:“爷爷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想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站在一旁的张伟看到这场景,心里就一阵难受。他暗自想道:林智彬、林智超,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