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舞会很盛大。
所有客人们都穿上自己华丽的衣服,脸上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侍者在其中穿梭,乐师在一旁奏乐,似乎前一日的恐慌就如雾气般消散,每个人都在尽情享受。
谢齐、柯芝还有骆池混在其中,感受着这种上流社会奢侈糜烂的贵族生活。
现在游轮的主人还未到场,也看不到休斯的身影,周围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谈论着将要出现的Ivan。
“你们听说那件事了吗?”
“当然听说了,现在船上还有人不知道吗?”
“知道了你还敢来舞会?这里这么多人,那些怪物可能就藏在里面呢!”
“你还不是一样?而且人多怪物才不敢出现呢,没看那些恐怖电影里,只有落单的人才会被找上吗?”
“你说那些人真的是被怪物杀死的吗?之前不还说过这游轮主人……”
“嘘!小声点儿!有什么话等回了陆上再说!”
无数闲言碎语传入了三人耳里,能听出来对于怪物这一说法,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很多人还是觉得这只是Ivan为了摆脱嫌疑找的借口。
可是他们这些人都在屋檐下,只能表面上低头承认。
在谢齐他们三人拿着邀请函入内时,侍者就专门把他们引到了前排的位置,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有两米高的高台,上面是一群演奏乐器的乐师们在那里表演。
此时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柯芝紧皱眉头观察周围墙边站着的那些保镖,思考之后要是被包围了该怎么逃出去。
就在气氛渐趋平和的时候,乐曲也达到了高潮。
在众人一波儿一波儿的喧哗中,三人看到大门再次被打开。
Ivan仍然是一身优雅的白西装,脸上银白色的面具在这场舞会中极为和谐地融入了进去。
他身后仍牵着零号,谢齐和柯芝他们能辨别出休斯也混在后面那些保镖里。
见到Ivan一群人进来,前行方向的客人们都自觉地向后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通向谢齐他们的道路。
谢齐就见到Ivan离他越来越近。
两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嘴角都噙着微笑。
只是一人看似冷静自持,而另一人却更加外放,即使只是经过,也要冲其他客人们招招手,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被粉丝围绕的巨星,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表演性的意味。
在经过三人时,知道Ivan是谢齐半身的柯芝和骆池本以为两人会交谈一下,却发现他们都像是不认识对方,直接擦肩而过。
跟在Ivan身后的零号倒是在谢齐身边停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前方Ivan叫走了。
而休斯在经过他们时却没给一个眼神,让柯芝和骆池都忍不住朝谢齐看去,想知道这种情况是否在他预料之中。
昨晚上骆池就去找了柯芝,两人摒弃前嫌,互相交换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信息,也知道了这期间谢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柯芝早已不把谢齐当成新人了,觉得他比那些资深的E级囚徒都要厉害。
可惜的是对方并不把他们当做队友,行事也随心所欲,他们也只能跟在他身后随机应变。
柯芝已经得到通关钥匙,随时都可以离开副本,那个女孩儿她也藏在房间里,把自己关于副本中这个身份的信息告诉她,让她冒充自己的妹妹下船。
虽然听那些老囚徒说过,除了那些囚徒扮演评分A级以上的副本,其他副本在完结后都会被系统重置,里面的npc记忆也全部清空,不会记得她所作的一切,可她还是想尽可能地做些什么,似乎这样就能弥补小时候从没受过人帮助的自己。
骆池目前还没有通关钥匙,唯一得到的那把还被谢齐给拿走了。
以他的胆子自然不敢要回来,而他的半身、休斯的半身和小号零号都留在他和谢齐的房间里,而且房门都是反锁的,从里面是打不开的,以防今天他们出来攻击本体。
骆池也只是听柯芝说过半身可能会攻击本体,而柯芝是听休斯说的,但两人实际都没见过这攻击性具体是怎么表现的。
毕竟在早上离开前,不论是骆池的半身还是柯芝的半身,都没有表现出多么厌恶他们的样子。
休斯的半身因为本体不在,他的表现也没有参考性。
而现在Ivan的样子也让柯芝和骆池迷惑,对方看起来跟之前见到的样子并无不同,只是看起来貌似更兴奋一些。
骆池看着Ivan那番表现,感叹真不愧是谢齐的半身,真的跟他第一次进三楼囚室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所有客人现在都在看着步上高台的Ivan。
很多人都没见过这位游轮主人,此时一见,也不住感叹对方的气质仪态确实出众。
“外表好看有什么用?不过是个下等人出身……”
“嘘——别让人听到了。”
“那有什么,包装得再好,里面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可是他长得确实不错,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跟他共度一夜?”
台上的音乐已经停止,刚刚被Ivan的出场镇住的客人们恢复了理智,有些不平衡的人开始小声贬低着对方,似乎这样就能显出自己的高贵。
柯芝和骆池也听到了这些窃窃私语,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他们所在的世界里,以他们的公民等级也没资格进入内城,周围全是跟他们一个等级的人,从来也没听到有人从身份上贬低一个人。
这些人明明害怕Ivan,却又不甘示弱,小声从其他方面攻击对方,来给自己寻找一丁点儿无聊的优越感。
心中对这种场面很是厌恶,可两人却不自禁想到了现实。
那些高等级公民们难道心里也是这么看他们的吗?
觉得他们只是个玩物,无论如何拼搏,都无法成为他们眼中的上等人?
谢齐没有理会两人的心思,这种场面从他一出生时就时刻会遇到。
身为在西方出生的东方人,父母也没有钱,就算是医院护士也会时不时地忽视他。
等到年纪更大了点儿,接触了其他孩子们,就更知道自己之于他们是个异类。
可是异类又如何?
谢齐盯着自在地站在高台之上,笑容满面的Ivan想。
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匍匐在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