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众人逛园子,一直逛到夜幕降临。
不觉得饿,真心不觉得饿!
“老三儿,这些都是咱家的了?
真好,真好啊!
娘啊!像是来过这里一样!
看哪?都熟悉!”沈老太太拍拍沈祁的胸脯,“我三儿子,就是有能耐!”
“小叔子,县主娘娘呢?带我们去拜见拜见。”李招娣摸摸肚子。“这也到饭点了,咱们吃晚饭去吧?”
吃晚饭?
听见吃饭…
沈诏咽咽口水,“三叔,三叔!有没有水晶肘子、香酥鸭?”
“三叔,那个三婶长的漂亮不?讲书人说,公主、县主宫里的娘娘都跟天仙一样?”
沈棋嗤嗤笑起来,天仙肯定有许多绫罗绸缎漂亮衣服,以后她同小婶子好。
这些漂亮的衣裳,都是她的…
还有头面,漂亮的珠花。“娘,娘…县主小婶子会不会给我珠花戴?”
沈棋拉着李招娣的胳膊,摇晃着。“娘,县主娘娘有老多、老多的金钗吧?”
李招娣搓搓手,眸光一闪,对着沈棋眨眨眼睛。
“不许瞎说,县主娘娘能给咱们是咱们的福分,不给你也不许要!
不许丢你小叔的脸,听见没有?”
沈棋看见她娘的暗示,假意乖巧的点点头。
松开她娘的胳膊,小心翼翼拽着沈祁的衣角,“小叔最疼我了,是不是小叔?”
沈祁没有说话。
“小叔,我饿!”沈伊人把刚抠完鼻屎的食指,放进了嘴里。
抬起头,吸下鼻子。“小叔,我饿!”
“呕…”沈祁又干呕起来。
“啪!”沈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沈伊人头上。
“沈伊人,不许咬手指,恶不恶心?你如今是贵女了,懂不懂?”
沈伊人揉揉脑袋,啥是贵女?“奶…贵女有饭吃吗?我饿了!”
“小叔子,二嫂也饿了!让伺候的人摆饭吧!”钱果儿扶上肚子,如今她是双身子的人,饿不得!
“老三啊!爹也饿了!”沈老爹呸了一口,一口浓痰吐在了花盆上。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牡丹花,白底蓝瓷花盆,十三两六钱银子。”
赫然是刚才守门的小厮。拿出一个小本本。
一手本,一手毛笔,小厮认真的记着。
什么十三两六钱银子?沈家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沈祁听懂了!赔偿…
一口痰,赔偿一个花盆十三两六钱银子。
犹如在噩梦中的沈祁双目赤红。
一字一句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沈老太太心里有些慌,皱着眉问:“老三儿,你在说啥?见谁?”
谁家的奴才,会这么跟主子说话?
沈老太太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儿。
处处透着不对劲儿。
这府里,只有两个奴才,守大门的奴才。
县主也不曾出现。
今日新婚,也没有酒席。
小厮冷笑一声,“想见主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一个翰林院编修想见太子殿下?
嘿!
沈祁凑近小厮,压低声音道:“我…要见柳眠眠,告诉她我知道她的秘密。”
沈祁已经逐渐,失去了理智。
他想告诉谢凌渊,柳眠眠同他有染。
她洁白无邪的后背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
谢凌渊听见。
还会不会对她宠爱有加,她还坐不坐得稳太子妃的位置。
凭什么这一世,他要深陷泥潭。
唰。
利刃出鞘。
噗嗤。
沈祁低下头,望着自己被捅的对穿的肩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是柳眠眠的人?”
噗嗤。
右面的肩膀来一个对穿。
“真对称。”小厮拔出匕首,在沈祁肩膀上擦了擦!
“再瞎说!捅的就是这里。”匕首指向沈祁心脏的位置。
“你…”原来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沈祁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
沈家众人,抱在一起。
连平时里,最聒噪的沈老太太和李招娣都一声不吭。
“沈大人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沛县的七品知县。
三日回门之后,就带着县主上任吧!
沈大人是要命,还是要见太子妃,你选一个吧!”
许久,沈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我去沛县。”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大人走之前把银子还了。”小厮收起匕首。
“是…”
“我们现在还,现在还。”沈老太太颤颤巍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
“壮士,别杀我们!我们现在就还。”
小厮接过银子,放在手里颠了颠。
“嗯,你是一个欺软怕硬的。
别再搞破坏了,我同我兄弟只想看热闹,不想给你们善后。
我俩只会杀人,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你们,是太子的人?”沈祁脸色如鬼。
“想知道?”小厮手拿匕首,挑眉。
“不想,不想!壮士我们不想知道。”沈老太太摇着头。
小厮慢条斯理的擦着匕首。“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人生…难得糊涂!
沈大人贵为状元,不会不知吧?”
沈祁越看小厮擦刀的动作越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沈家众人,再无一人喊饿。
小厮掏出一个瓶子。“金疮药,十两。”
“给…给你十两!”沈老太太又掏出十两银子。
小厮拿起十两银子。
转身就走,毫不留恋。“把地上的血擦干净。”
夜深人静。
“老大,沈祁说…他知道太子妃的秘密。
要不要?”小厮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知道我的什么秘密?”柳眠眠仰起头问。
“扑腾。”树上掉下一个人。
赫然就是守在朱雀街柳府的小厮。
仇久一跃而下,稳如老狗。
柳眠眠蹲在地上,拄着腮帮子。“沈祁,知道我的什么秘密?”
小厮爬起来,“小的,这就回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