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君梧伸手拽出,跌进人群中的康慈。
康慈头上的头面钗子已经七零八落,略显狼狈。
“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康君梧拱手道。
“康慈,谢人啊!”
康慈眼眶微红,弱柳扶风的走到谢凌渊面前。“小女,康慈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小女无以回报。”说着话,康慈身影一歪。
谢凌渊突然以迅而不及之势,往仇久身后一闪。
仇久抬起脚,一个侧踢。
“哎呀!”康慈华丽丽倒在马头上。
马还没有死透,瞪大双眼舌头歪向一边,恶狠狠看着康慈,要挣扎着起身。
“啊!太子殿下救我…”康慈跳起,寻找着太子殿下的身影。
仇久把玩着那把带血的匕首,站在谢凌渊身前。
带着玩儿味的语气,“这康家,何时做起了狗皮膏药的生意?”
谢凌渊似笑非笑看着康慈,一个闪身一把拽下康慈腰间的荷包。
荷包扔在马身边,还剩一口气的疯马,前脚蹬地要挣扎着站起来。
“康家真是好谋算,今日康世子请本宫来天香楼用膳,恐怕所图非浅啊!”
仇久用地上的糖葫芦挑起荷包。
离远闻了闻,荷包里散发着阵阵的香气,香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骚味。
一脸坏笑,“呵!主子,你猜这是什么药?
这是给马配种的药,能刺激…你懂的。”
不!谢凌渊不想懂。
仇久这个修炼童子功的高手,懂的还挺多!
谢凌渊脸色很臭。
这狗皮膏药想睡他?
“康世子,不给本宫一个解释吗?”谢凌渊捂着鼻子。
康君梧整个人都木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微臣真的不知。”
“他们在说啥啊?”人群中卖炊饼的拉拉旁边卖香梨的。
“那个女的,想引诱太子殿下。”
“哎呀呀!听说还是康伯府的姑娘嘞!”
“呸…不要脸!”
“你们听说了吗?太子妃要给咱们修路嘞。”天香楼的小伙计挤进人群,喊道。
修路?
还有这好事?
“这女人,想当太子妃?”
“呸…不要脸!”
“什么太子妃?太子妃不是死了吗?”康慈茫然的看着众人。“太子妃是谁?”
“是俺们柳尚书嫡女,你不知道啊?”小伙计换个地方,喊道。
“对对。”
“柳尚书是好人啊!”
要说不说!柳尚书人缘在民间也不错。
柳尚书府,逢年过节、遇灾遇难的时候都在门口施粥,赠饭的。
从柳老夫人那会儿,就施粥送药。
一晃儿都坚持五六十年了。
百姓也不瞎,都看得见。
“我们小姐被封为太子妃了,你不知道吗?”天香楼的伙计喊道。
“不知道啊!”康慈是真的不知道。她喃喃道:“伯母没同我说。”
“哈哈哈…康家女不要脸!想当太子妃。”
“不要脸,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不要脸,不要脸。”
“话不能这样说,太子同康小姐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对,太子要对康小姐负责。”
不和谐的声音,很快被“康府,康府不要脸给淹没了。”
谢凌渊从来不知道,他大圣朝的子民这么明事理。
还爱打抱不平?
他不知道喊的最凶的,就是小虎子的爹和娘。
康君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嘛!这疯马是他们康府安排的,苦笑一声。
拱手道:“太子殿下,请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不要再追究了。
康慈是个姑娘家,日后还要嫁人。”
谢凌渊眼眸幽深如潭,轻轻抿嘴。“康君梧,两清了。”
两清了。
谢凌渊不再追究。
康君梧替他挡的那一剑,恩情和情意也清了…
仇久冷笑一声,“康世子,孰轻孰重你想清楚了吗?”
康君梧苦笑着抬起头,拱手道:“请太子殿下,放微臣堂妹一把。”
谢凌渊面露失望,“康君梧你这人,有勇有谋文韬武略。
可只一样…
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就难成大器。”
“太子殿下?”康君梧抬起头,“康慈,乃是微臣二叔的唯一骨血。
二叔战死沙场,君梧不能让他在九泉之下不安心啊!”
“可,本宫答应康大人不再追究康慈设计本宫之事。”谢凌渊失望至极。
“只因你二叔战死沙场,康慈就可以引疯马入闹市。
造成百姓恐慌,财产损失。这不是本宫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事。
京兆府尹,此事就交给你了!秉公办理。
大圣律法。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康府千金。
万…不可寒了百姓的心。”
匆匆赶来,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京兆府尹还是被谢凌渊看见了。
赶忙下跪道:“下官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秉公办理。”
“嗯。”谢凌渊点点头,又转头对康慈道:“女子应正心诚意、端庄持重。
康伯府的教养真是让人不耻。”
康慈红着眼眶,“不是的!这是英雄救美啊!我们府里的姨娘都是这样的…
堂哥,你说句话啊!你屋里的陈姨娘就是……就是这样的!”
康君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还能这样处理吗?不用纳了吗?
“太子殿下,如果不娶她,她一辈子就完了。”
康君梧的这个她,不知道说的是康慈还是陈媛儿。
谢凌渊冷声道:“这世上任何事都是有风险和代价的。
她想一步登天就应该承受失败的代价。
她嫁不嫁得出去,未来如何于本宫何干?”
仇久把糖葫芦棍上的荷包,扔给京兆府尹。
随意擦擦匕首,“也是主子你脾气好,碰见这样狗皮膏药。
直接让她死,不就好了!”
“受教。”谢凌渊撇撇嘴。“仇久,你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