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月,谢凌渊接到边疆的来信。
是几位将军的投诚信,李悦薇的外祖一家及其姻亲。
娶妻要趁早,妻贤夫祸少。
谢凌渊走路都带风,人逢喜事精神爽,意气又风发。
显得人更加俊朗非凡。
看见谢凌渊,柳青儿险些走不动道。
传宗接代——四个字差点没刻在脸上。
装病、偶遇通通用一遍,无奈谢凌渊君心似铁硬。
“贱人,都是贱人!王氏也是贱人。
碧桃,你拿上一两银子买着点心瓜子去明月居找秋月秋霜唠唠嗑。
同是尚书府出来的,有感情。”
碧桃期期艾艾道:“娘娘,奴婢听说皇子每次从宫外回来都给五姑娘带糕点。
还有宫里赏赐的点心,恐怕…”一两银子的点心,秋月秋霜不爱吃啊!
“还有,奴婢跟秋月和秋霜也不太熟,奴婢就只认识芍药和茉莉。”
芍药被谢凌渊扔犄角旮旯挖石头去了。
柳青儿一生气砸了屋里的摆件、花瓶、茶盏。
又心疼的不行。
“碧桃,你去明月居跟五姑娘要几套茶具,再要一个景泰蓝花瓶。”
碧桃站着不动。“五姑娘又不是面捏的,大皇子妃都被五姑娘撸下去了。
二姑娘还是老实点吧!”
啪……“本皇妃说话不好使了吗?”
碧桃站着不动。“二姑娘,你又何必惹五姑娘呢!都是自家姐妹,她又不找你麻烦。
她的嫁妆,人家也不能给你!”
碧桃觉得五姑娘说的对。
人家娘准备的嫁妆凭什么给庶女啊!想要嫁妆,找自己娘去啊!
“滚,你也给我滚!”柳青儿厉声道。
碧桃转身出了门,回了自己屋子。
同屋的小丫头看见碧桃回来,贴心的倒了茶水。“碧桃姐姐,喝茶!
侧妃娘娘又生气了,打你了?”
“嗯!来月事了心情不好,你远着她一些儿。”
小丫头哭丧着脸,“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三十天二十八天心情都不好!天天提心吊胆的伺候。
我好想去明月居当差。”
“你进不去的,明月居的人都是从柳家带出来的。”
碧桃是沈老夫人亲自挑的。
她原觉得二小姐还挺好相处的,这几年性子越发的左了。
让她越发看不懂。
也不愿意往她身边去,这两年柳青儿更喜欢红蕊。
红蕊勾搭芍药给五小姐下套子,被三皇子送走了。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挖石头去了!
现在只剩她了!
柳眠眠正在哈欠连天的打马吊,王氏今个运气极好,便不提休战的事。
柳眠眠只能舍命陪君子。
看自家小姐打哈欠,海棠出声道:“王妃,奴婢真要没钱了!
今日就放过奴婢吧!”
王氏只觉海棠可爱,“行,打完这一圈,我也困了想在妹妹这睡一会儿!
妹妹屋里比我屋里暖和。”
随风有些无语。
“小姐,天香楼的账房来了,来送账本。”秋霜领着账房进门。
自从柳眠眠入三皇子府,天香楼成了柳眠眠的陪嫁。
账本一共三本,支出一本、收益一本、借条一本。
柳眠眠把支出和收益的账本放在王氏面前。“姐姐帮我看看!”
态度有些强硬。
王氏宠溺的一笑,“好。”
柳眠眠自己翻看着借条的那一本,沈祁还了六十两银子,还差一千六百九十二两银子。
挺好。
翰林院的张伯伯的挺给力,下次去天香楼赠他两个菜,外加一壶竹叶青。
柳眠眠合上账本,“姐姐,那两本有问题吗?”
是有问题呢?还是没有问题呢?王氏很纠结。
“姐姐,但说无妨!”
“有一点小问题,9月四日到10月25日囤秋菜。
分别买了白菜、萝卜、藕、胡萝卜这里写着共用一千八百六十九两三钱。
这样斤数加菜的种类加在一起看似价钱是对的。
可是白菜一千斤二百斤,据我所知会京城里小商贩买一千斤会赠送五十斤。
那一千二百斤那就应该赠送六十二斤。
这么算下来,冬菜应该花费………”王氏手指不停的拨动。
好像手底下有一个无形的算盘。
“应该是一千七百二十六两五钱。还有这个肉类?”
砰的一声,账房跪倒在地。
汗流浃背了……
柳眠眠仿佛并没有生气,笑意盈盈道:“把这账本拿回去,以后不用这样骗我。”
“砰砰砰……大小姐,小的再也不敢了!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掌柜的头上青筋都磕出来了。
“起来吧!支二百两银子给高大厨的媳妇看病去吧!
要是再治不好,进来告诉我一声!拿我的帖子,请了太医去。”
账房惊讶的抬起头,额头通红。“大小姐,你咋知道的?”
柳眠眠失笑:“佛祖告诉我的,所以下不为例。”
一切还来得及。
账房砰砰砰又磕了三个头,“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犯错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账房感恩戴德的走了!
柳眠眠看着王氏道:“他们都是我外祖父精挑细选的,可能贪墨也是迫不得已的,但绝对不会背主。
这次是高厨子的媳妇生病了,每月要用药养着。他们才铤而走险的,料想我一个小姑娘也看不出来。
没想到被姐姐的火眼金睛给看出来了。
我猜这账房肯定被吓破胆了。”
前世是沈祁发现的,没通过她就处置了账房。
高厨子的媳妇,没几个月也没了,高厨子老婆没了,带着孩子辞工回老家了。
等柳眠眠知道的时候,天香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
后来沈祁要了天香楼去,说怕她劳累。
“姐姐好厉害。”柳眠眠真心夸赞。
上一世王氏就这般厉害。
这般好。
喜欢着她,喜欢着她的儿子沈良辰。甚至想力排众议收沈良辰为子。
可惜,死的太早了!
太医说,郁结于心。
王氏笑着,眼里泪花闪烁。“真的吗?你是第二个说我厉害的人。第一个是我娘…
我娘出身于商户之家,我爹是我娘店里的伙计。
无名无姓无亲无故的,后来做了上门女婿。
有一日我爹突然想起,他是王家嫡子。出门访友偶遇歹徒,头部受伤,不记得前尘往事了。
那日之后。
他便要带着我们回去认亲。
我娘就从妻变成了妾,从叱咤风云的女掌柜变成了伏低做小的妾氏。
在王家不过短短几年,我娘就死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人真的能郁闷死。”
“还打马吊吗?我不会安慰人,只会打马吊,不知道行不行?”柳眠眠拿着马吊问。
“行。”王氏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