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染一手将司空饮月护在身后，眼眸一眯，似是被激起了兴趣：
“终于爬上来了……”
他刚刚没下死手，是想将这凤凰捉了给司空饮月的。
他说过，他要帮司空饮月挣功德值。
北庭羿作恶多端，按照禅宗的说法来看的话，除掉他，应该可以积攒功德。
一道赤热的火焰自地下喷涌而出，炽热的气息席卷而来，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江笑染出手，浩浩荡荡的神力如潮水般，朝周身燃烧着赤色火焰的凤凰袭去。
江笑染整个人沐浴在凤凰火中，一身黑衣，猎猎作响。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江岸，突然拔出了身侧的剑。
他以大乘期之力，灌注全身灵力后猛地朝江笑染后背刺去。
这一剑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带着凌厉的杀意。
可是，江岸的神志，已经在封亦渡的琴音跟江笑染的神力影响下，逐渐清明了。
是以，江岸突然出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江岸想趁江笑染不备，杀了他。
司空饮月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狠厉与嗜血之色。
她身上的魔气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瞬间冲破了之前江笑染用神力为她设置的防护。
她周身魔气轰然爆开，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雪地中，司空饮月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黑暗深沉，令人不寒而栗。
她手中的斩天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散发出无尽的煞气。
那刀身魔气如同水墨般流动，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江岸狠狠斩去。
刀剑相撞，两个大乘期之间的对决，让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
与北庭羿对战的江笑染，意识到他背后发生了什么之后，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司空饮月入魔之事，究竟是瞒不住了。
他本该一剑杀了江岸，可却又想等他神志彻底清明后，问他几个问题。
他想问他的父亲，是否有爱过他的母亲，是否有将他当做过儿子……
其实，这一切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他凡心未除，依旧不甘心罢了。
远处的颜予之，本来还在研究怎么破开千山念身上的锁链。
在司空饮月出手之后，他跟千山念一同愣在了当场。
叶初瑶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依然没有碎裂……
她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不忘开口跟颜予之说：
“早就跟仙尊说过了，你这个前任未婚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哎，对了，我记得仙尊跟我说过，你的父母双亲，全都被魔族残杀了？”
颜予之盯着远处跟江岸对战的司空饮月，神色越来越冷。
千山念虽然像个稻草人似的被绑在木桩上，但反应过来后对叶初瑶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叶姑娘可不能把魔族造的所有的孽，都扣在我们家掌门身上！”
颜予之眸色变幻不定，全是挣扎之色，像是一个人在内心深处反复拉扯。
叶初瑶轻嗤一声：“掌门？一个入魔之人，也配当正道的掌门？”
千山念怒道：“入魔是入魔，正道是正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谁规定的入魔之人不能走正道了？”
叶初瑶被千山念的歪理邪说震惊得无以复加。
而远处，当江笑染一把掐上了凤凰的脖子后，司空饮月也一刀将江岸捅了个对穿。
司空饮月只是大乘初期，而江岸是大成中期修为。
但她有着身为杀手的敏锐直觉，并且有“神之眼”分析敌人战力的功能加持。
江岸出剑的速度，身形移动的方向，下一剑的预测落点，他攻击时身上暴露出的弱点等等……
全都被系统分析过后，投在了司空饮月的识海中。
她的识海，宛如物理老师+数学老师一起上课，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黑板。
总之一句话——令人头大。
司空饮月只能时不时地瞟一眼系统的分析数据，否则她要是停下来细细去看的话，早被对手一剑刺死了。
她无数次避开江岸的致命杀招，又刀刀干脆利落将江岸逼得逃无可逃。
最终，一刀将他贯穿。
江岸一手握剑，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穿过自己胸膛的玄天大刀，对转过身来看向他的江笑染哀求道：
“染儿……救我……”
体型巨大的凤凰已经浑身是伤，被江笑染掐着脖子之后，体型不受控制地一点点缩小。
最后，耀武扬威的凤凰妖王，缩成了一只公鸡大小，被江笑染掐着脖颈，提在手里。
听到江岸求救，江笑染看了眼那把将他贯穿的大刀，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江岸垂死之前，仍在挣扎：“我，我可是你父亲……”
江笑染一手拎着只奄奄一息的凤凰，附身低头，在江岸耳旁如恶魔低语：
“你将我母亲送给北庭羿炼药时，妄图喝她的血啖她的肉时，怎么没想过你是她的夫君？
你设局引我前来，让人假扮华沛蓝一刀插入我的心脏时，怎么没想过，你是我的父亲？”
江岸唇角鲜血涌出，相比司空饮月，他此刻更像是一个嗜血啖肉的魔。
他见江笑染没有救他的意思，看了一眼远处还在昏迷的次子江云沐，再度哀求道：
“云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牵连于他……”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江笑染，蓦地笑出了声。
原来，他也是知道怎么去做别人的父亲的。
江岸见江笑染并不应他，发了狠似的骂道：
“你若是敢对亲弟弟动手，那便是畜生都不如！你跟你母亲都是一样的贱……”
他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司空饮月就猛地将贯穿他胸膛的刀抽了出来。
鲜血喷涌，终于堵上了他那张恶臭的嘴。
【叮！系统提示，北冥宗掌门江岸仇恨值+，因死亡仇恨值全部归零。宿主功德值++，现有功德值2515万。】
江笑染看着死不瞑目的江岸，眼眸紧缩，一道神光打在了江岸身上，让他的尸身瞬间化作飞灰。
连同江岸流下的血，都一并消失殆尽了。
他不想让他的血，污这大好河山，脏了她母亲的路。
司空饮月收了刀后，看向江笑染安慰道：“你不必自责，你父亲是我亲手杀的。”
江岸是司空饮月亲手杀的，江笑染不必背上一个“弑父”的恶名。
江笑染淡金色的眼眸荡起微波，将手中奄奄一息的凤凰，往司空饮月面前一递。
此情此景，让司空饮月蓦然想起，江笑染在玄天宗杀鸡时的情景。
司空饮月并没有去接江笑染手里的凤凰，反而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江笑染惜字如金地解释道：“你杀，能挣钱。”
江笑染怕暴露司空饮月，特地将“功德值”说成了“钱”。
司空饮月闻言，心底像是被击中了一瞬，片刻柔软。
原来，江笑染还一直记得她说过的话。
在江笑染给司空饮月“移交”凤凰时，奄奄一息的北庭羿得到了一瞬喘息，恍然大悟道：
“我想明白了！司空饮月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你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