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瑶心道,天机阁老祖派她来玄天宗,果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或许,只有她叶初瑶才有规训“灭世之魔”的能力,她瞬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她仿佛在为了天下苍生,负重前行。
正在叶初瑶感慨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时,就见司空饮月从乾坤袋里放出了一群通体漆黑的乌鸦。
这群乌鸦,一飞出乾坤袋便扑棱着翅膀,盘旋在了叶初瑶跟颜予之头顶,扯着嗓子嚎叫:
“嘎,嘎,嘎,嘎,嘎,嘎。”
它们的嗓音粗哑而尖锐,整整叫了六声,一声不多,一声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又诡异的气氛。
司空饮月一脸肃穆道:“我佛慈悲,以上就是我总结的六点……”
说罢,几坨鸟屎从空中落下,“吧嗒”几声落在了叶初瑶的肩膀上。
当叶初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她脸色剧变,一掌凝聚灵力朝头顶上空的乌鸦袭去。
不料,她那一掌刚刚挥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大刀携着罡风斩来,一瞬间便将叶初瑶刚击出的掌风,砍了个七零八落。
司空饮月长袖朝空中一挥,那群乌鸦瞬间被掀飞到百米之外,与夜色融为一体。
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叮!系统检测,放生任务成功,功德值+800。】
这群乌鸦,非常有“团队意识”,它们在司空饮月的乾坤袋里的时候,司空饮月便摸清楚了一个规律。
它们每次叫都是一起叫,每次只叫六声,于是司空饮月给它们取了个名字——一群老六。
现在,这群老六飞得无影无踪,只留肩扛鸟屎的叶初瑶脸色铁青。
司空饮月一脸惊讶道:“叶姑娘刚刚是要作甚?难道是想出手伤它们吗?
我辈修士,必须要有一颗心怀天下、悲天悯人的心。这群乌鸦,它既没有伤你分毫,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不久前的回旋镖,绕了个圈,正中叶初瑶眉心。
她气得发抖,却又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咬牙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像你一样,送它们一程……”
颜予之看了眼叶初瑶肩上的鸟屎,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接着,他抬头一脸无奈地看向司空饮月,问道:
“你乾坤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司空饮月慢悠悠回道:“不管它装了什么,都没有你能装。”
清风霁月的仙尊,愣在了当场,再想说什么时,那个身穿月牙凤尾裙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远处。
司空饮月回到自己寝殿时,已有些疲惫,寝殿门外有一人提着灯笼,立在殿门外等她。
灯笼微黄的烛光,将那人身影拉得修长,镀上了一层暖意。
见司空饮月回来,他便提着灯笼走上前去,声音不卑不亢道:
“你回来了。”
司空饮月看着眼前之人一愣,这也不是昨夜的小公子啊。
并且,眼前之“人”,也不是个男人,甚至不是个人。
眼前之人身材高挑修长,面容五官立体深邃,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男子英气,整个人又带着一分女性独有的空灵婉转。
虽然他展现出来的形象是男人,但他却仿佛是一个跨越了性别的存在,雌雄莫辨。
司空饮月看着眼前之人,神情戒备,开口第一句话便问道:
“刚刚那树妖,是听你令行事?”
扶桑一脸诧异地看了看司空饮月,像是没想到司空饮月会有此一问。
“何出此言?”扶桑疑惑道。
司空饮月十分谨慎地后退了几步,一把陨铁大刀横于手上,像是随时准备出击。
扶桑按照别人预先教他的词说道:“你好奇我为什么不是昨夜的小公子?”
“我好奇的不是这个。”司空饮月握紧了手里的刀。
扶桑像是没听到她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司空戟说昨夜之人是我,那昨夜之人便是我。”
司空饮月长眉一挑,有些意外。
眼前之人,竟敢直呼女帝名讳。
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让司空饮月眉头微皱。
她单刀直入开口道:“木系化形,竟然一丝妖气也无,是妖王北庭羿派你来的?”
扶桑像是反应了半天,才开口道:“谁是北庭羿?”
司空饮月双眸微微睁大,扶桑一脸懵懂不解之色,不像是装的。
那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扶桑自顾自想了半天,才有些迟钝地反应道:“你竟然看出了我的原形?这怎么可能。”
眼前之人看着像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司空饮月心中的警惕,不曾放松一分一毫。
这人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右眼看此人,与常人无异。
可在她的“神之眼”中,她却看到了一棵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苍天古树。
岁月的痕迹在树干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仿佛是时间的烙印。
古树的树冠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华盖。
在古树原形面前,握着刀的司空饮月,犹如妄图撼动大树的蚍蜉。
司空饮月完全看不出眼前之人的实力如何,但此人与刚刚袭击她的树妖,实力不在一个级别。
是以,她见到此人的第一反应是,树妖是听他指令行事,才会袭击她。
扶桑看着司空饮月警惕的神情,有些无辜道:“扶桑乃神树,我虽经万年才化形,虽不是神,但也不是妖。”
司空饮月红唇微张,呆了呆。
又听他继续说道:“我才化形不到二十年,司空戟不让我出宫玩,这次好不容易才带上我。”
“万年神树扶桑,你,你之前生长在哪里?”
司空饮月口中有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扶桑思索了一会,回道:“就在司空戟的后花园里呀,她小时候经常往我树上爬。
有一次皇宫修缮,他们要将我砍了,还是那小丫头将我保下来了,要不我万年修行可能要功亏一篑了,更不用说化形了。”
“小,小丫头……”司空饮月神色复杂,虽然这不是什么丫头文学,但用来代指那个不怒自威的女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那您来找我,有何贵干?”
司空饮月连对他的称呼都改成“您”了,她一时不知道他是一万岁,还是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