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困着恶鬼的阵法，出现一道道裂痕，阵内恶鬼感应到阵法变弱后，越发疯狂地开始冲击阵法。
九霄宗掌门楚明玄，不露声色地传音道：
“公孙恒，半柱香之内，我要看到这群恶鬼暴动，冲破阵法；
一柱香之内，给我找到卫修杰以及他豢养的恶鬼所在地。”
那位不知身处何处的公孙恒，略显犹疑地应了句“是”。
九霄宗掌门楚明玄，抬头打量着立于高处的司空饮月，眼神一瞬间的狠厉，犹如恶鬼。
但他还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好言相劝”道：“小丫头，把卫修杰交出来，皆大欢喜。”
表面正义这一块，他做到了十分，哪怕玄天宗被灭门了，他的所作所为也令人无可诟病。
司空饮月不理她，反而看着阵法外的江笑染、封亦渡、南宫言星说道：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宇文澈，闻言一脸无奈地转头看向司空饮月。
与此同时，江笑染、封亦渡、南宫言星同时出手往阵法里注入灵力，开始修补破碎的阵法。
九霄宗掌门楚明玄，笑意渐收，终于明白，玄天宗众人一直在拖延时间，削弱恶鬼的灵力。
即便如此又如何？待他找到卫修杰豢养恶鬼的老巢，控制里面的恶鬼，照样能让玄天宗变为人间炼狱。
自从他抓了玄天宗的仙尊颜予之，放出卫修杰豢养恶鬼的消息后，怕卫修杰以及恶鬼转移了，他便一直密切监视着玄天宗动态。
他非常确定，自颜予之被抓之日起至今日，无一只鬼修离开过玄天宗。
他自信满满地看向司空饮月：“小丫头，我劝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诸位说我玄天宗前任掌门卫修杰豢养恶鬼，可有证据？”
司空饮月在琉璃屋脊上，坐了下来。
那姿势大马金刀的，豪气得像是个劫道的土匪。
九霄宗掌门楚明玄回道：“二十多年前，我亲眼看见他被恶鬼所伤，心脉断绝，只剩一口气，他不可能活下来。”
“巧了，我师尊跟我说，二十年前他也看到你死了，你怎么又诈尸了？莫不是修了鬼道？”
司空饮月表情三分疑惑，三分震惊，四分惊恐。
楚明玄被她噎了一下，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憋出一句：“胡扯！”
司空饮月又道：“你这些年来豢养恶鬼，就是为了栽赃我玄天宗，真是费尽心机！”
“黄口小儿，再信口胡诌，今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楚明玄嘴里说话仍留有三分余地，但心里早就恨不得将司空饮月大卸八块！
“哦？今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九霄宗那个白头发‘恒叔’怎么没来？是躲在哪里吹笛子操纵恶鬼吗？”
司空饮月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证据，但是，她也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来，就能在有心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楚明玄面色骤变，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楚洛尘。
楚洛尘愣了一下，疯狂开始摇头，传音给他父亲道：
“不可能，她不会知道的，不可能！父亲，我保证！”
楚明玄知道自己儿子来到雍州后，与司空饮月发生过冲突。
但楚洛尘向他保证过，绝对没有泄露过他们计划的一丝一毫。
司空饮月，压根不可能知道当日围攻“雍州第一楼”的恶鬼是公孙恒的手笔。
思及此，楚明玄定了定心神，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小丫头，红口白牙就能往我九霄宗身上泼脏水是吗？我有证人，还有证据，你有吗？”
司空饮月做了个“您请”的手势，开口道：“先有请证人……”
她神情自若得像是在看一场闹剧，让楚明玄平白少了些底气。
他使了个眼色，楚洛尘就像拎小鸡崽一样，将一个将黛眉柳梢，如皎皎明月的女修拎了上来。
玄天宗弟子们见到来人，神色微变，此人正是仙尊颜予之的亲传弟子卫飞烟。
她竟然背叛了宗门？颜予之被抓，是不是有她的参与？
而司空饮月丝毫不意外，挑眉看向卫飞烟言简意赅道：“讲！”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字，却将卫飞烟吓了一个哆嗦。
只见卫飞烟看了司空饮月一眼，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道：
“九霄宗人先是给我下了毒，威胁我，让我背叛宗门，污蔑前掌门卫修杰已死，转修鬼道、豢养恶鬼！
后来九霄宗又抓了我师尊颜予之，逼迫我今日做伪证！”
一语落下，司空饮月唇角微勾。
九霄宗的掌门楚明玄跟其子楚洛尘，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禅宗佛修的空镜闪至卫飞烟身边，为其把脉，惊道：“姑娘果然身中剧毒！”
其他七大宗门修士，满堂哗然！
因为，这个卫飞烟今日所言，与她那日当着九州七大宗上千名修士说的话完全相反！
他们那日，也未看出她有什么被胁迫的迹象！
卫飞烟既是玄天宗的天之骄子，又是颜予之宠爱的亲传弟子，若不是卫修杰豢养恶鬼，她又怎么会背弃师门，背弃宗门？
所以，他们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于是，他们在九霄宗的鼓动下，先下手为强，攻击了玄天宗一众弟子，还请了颜予之仙尊回来“做客”。
这一切，难道都是九霄宗做的局？
九霄宗的父子俩也愣住了，卫飞烟是千年难遇的玄阴之体
若阴气重得不同寻常，她便能敏锐感知到。
她数年前找到他们，说要用一个信息，跟他们做个交易。
她以卫修杰已成鬼修且在后山豢养恶鬼之事，换一个入九霄宗，成为掌门亲传弟子的机会。
得了一个千年难遇的天阴之体，还能干掉玄天宗，九霄宗掌门楚明玄岂有不同意之理？
而卫飞烟背弃宗门之举，在他们看来，原因显而易见。
卫修杰作为一门之首修炼鬼道，为天地大道不容，这个宗门迟早要完，本就破败的宗门又怎么能养得起“天阴之体”。
聪明之人，都懂得弃暗投明。
是以，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卫飞烟对他们的忠诚度，也从未给她下过毒！
为了掩护卫飞烟的身份，不让她引人防备，他们甚至在抓了颜予之后，放她回了玄天宗……
待楚洛尘反应过来，要控制住卫飞烟这个叛徒时才发现，卫飞烟早已趁他们愣神之际，朝司空饮月飞过去了。
在各宗门修士面前，他们不好明目张胆地杀人，落人口实。
于是，九霄宗两父子，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在高处大马金刀地坐着的司空饮月，笑得肆意张扬。
待卫飞烟飞至她身边时，她颇为体贴地拉起她的手，一脸心疼道：
“飞烟，你受苦了~”
呵呵，九霄宗的确没有给卫飞烟下毒，因为给卫飞烟下毒，用各种手段威胁她的，是她司空饮月啊……
卫飞烟有些僵硬地从司空饮月手里抽回了手，小脸又白了一分。
司空饮月又看向九霄宗掌门楚明玄：
“证人是你九霄宗下毒胁迫的，那证据呢？不如让各大宗门看一下。”
卫修杰早已离开，他的鬼巢也早已被司空饮月“清空”。
之前从“雍州第一楼”抓来的几只恶鬼，也早就处理干净了。
除了楚明玄带来的恶鬼，玄天宗早已无一只恶鬼。
楚明玄恨恨地传音给不知在何处的公孙恒：
“控制住卫修杰豢养的恶鬼了吗？不用等了，现在全部给我放出来！我要司空饮月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