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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吼、吼、吼、、”

“杀敌,杀贼、杀、、”

“明军威武,杀洞乌蛮,杀、、”

6月28日,寅时日旦(凌晨4点),晨光朦胧,日夜交替之际,锡箔江北岸,战鼓雷鸣,杀声震天。

“轰、轰、轰、、”

李定国和白文选两部的所有大炮,都集中在北岸边上,总计一百多门大小火炮,开始轰鸣咆哮,一个个大小铅弹朝着缅军阵地呼啸而去。

锡箔江的江面仅仅200多米宽,别说是800射程的佛郎机炮,就是小小的虎蹲炮都在射程之内。

“啊、啊、啊、、”

“浮屠在上,救命啊、啊、、”

、、、

锡箔江南岸,严阵以待的缅军和土司兵们,何曾见识过如此密集的火炮轰杀,瞬间就炸窝了,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碰乱撞、狼崩豕突,哀嚎遍野。

这可不是守城战,能得到厚实城墙的庇护,除非是修建了壕沟土墙结营寨,否则很难抵挡密集火炮的集中轰杀。

此时的缅甸军队,他们平时的对手都是土司部落,南方的暹罗、老挝、阿拉干等卓尔小国,根本没有大兵团对轰经验。

“来人”

锡箔江南岸后阵的卑谬王莽白,遥望江边火光冲天的阵地,耳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脸色黑如锅底,转身对着传令兵大声吼道:

“传令后阵的火炮,全部投入反击”

“传令监军克伊达,率本部重鸟铳兵顶上去,阻挡明贼登陆”

“传令妙瓦底侯,率本部人马压上去,督阵前阵的刀氏土司兵”

“告诉妙瓦底侯,任何胆敢大声喧哗、临阵脱逃者,不必心慈手软,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再派人去河对岸的实皆城,告诉东吁王明贼要渡江了,催促他尽快发兵,前后夹击”

久经沙场的卑谬王,治军严苛,非常清楚军队哗变的代价,此时天色还没有彻底放亮,一旦出现溜号的逃兵,前阵可能就直接崩盘了。

他作为前线指挥官,也明白锡箔江的重要性,一旦明贼顺利渡河,就是兵临首都的风险,可能就是亡国灭种了。

这个卑谬王,可是见识过满清悍卒的厉害,也清楚对面的明军不是好惹的,但想不到火炮阵如此犀利。

七年以前,永历五年的时候,大明朝廷定鼎西南六省,开始对明缅边境的土司收取赋税贡品。

收到消息的缅王莽达,愤怒不已,直接派出卑谬王莽白北上景洪,试图对抗明军。

那时候明军志不在土司边境,主力都在两广和贵州,边境上都是一些地方守军,冲突自然就不了了之。

打那以后,自以为逼退明军的缅甸国,国内就出现了谣言,预兆着将来东吁王朝会出现两个国王,莽达也就更加忌惮莽白。

“兄弟们”

一刻钟后,锡箔江北岸江边,精通水性的总兵吴子圣,头戴兜鍪,身穿皮甲,拔出厚重的大砍刀,振臂一挥,脸色狠厉的吼道:

“晋王殿下就在后面看着”

“你们就告诉俺,是不是带把的大老爷们?有没有胆子杀过去?”

还是老规矩,这种强渡锡箔江的水战登陆,跟上一次炸毁潞江湾子桥一样,必须是够胆够勇猛的铁血悍将,吴子圣就是渡江的先锋。

当然咯,这次比上次好多了,毕竟有明军的火炮压阵,对面的缅军火力差距太大了,坠入江底的风险小了很多,因此大部分人都穿了皮甲。

“大老爷们”

“俺不是孬种”

“带把的爷们,杀过去”

“大老爷们,杀过去,杀”

“两个卵子扛脑袋,杀洞乌蛮,杀、、”

、、、

江边周边的一千将士,都是陷阵死士,把吴子圣围的密密麻麻,一个个同样打扮,跟着吴子圣的节奏,放声嘶吼。

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跟在李定国后面的2万多将士,都已经赚的钵满盆满,吃喝玩乐一条龙,大西军的兽性再次激发了出来。

“晋王威武,大明万岁”

“兄弟们,大家都是带把的铁汉子,跟着俺杀冲过去,杀洞乌蛮,杀、、”

“杀洞乌蛮、杀、、”

“大明万岁,杀、、”

“上船,上竹筏,杀、、”

、、、

江边不远处的几个阵地上,晋王麾下的另一个总兵史文和巩昌王麾下的副将冯国恩,也带着各自的一千将士,开始嘶吼激励士气。

他们都是经历过马来城的血战,知道缅军的火炮不行,但重型鸟铳犀利,此行的风险肯定不小,战前必须好好鼓励士气。

这帮武将都是李定国和白文选的心腹将领,可谓是一荣俱荣,只要迎到了大明皇帝,以前的好日子立马变现。

这方面他们都很有经验,两年以前,晋王李定国就是带着这帮人,从贵州安隆县偷偷接走朱由榔,从此晋王系辉煌腾达,权倾朝野。

当然了,也就是那一次事件,导致了秦王孙可望和晋王李定国彻底撕破脸皮,爆发了交水大内战,大明朝廷彻底崩盘。

“轰轰轰”

“啊啊啊”

、、、

一刻钟后,明军的船队开始强渡锡箔江,双方的火炮继续对射,时不时的有炮弹落在江面上,激起滔天的水柱浪花。

“来人,传令铁炮队(重型鸟铳)开火,轰死那帮狗娘养的明贼”

“老子倒是要看看,这帮明狗子的脑壳子硬,还是老子的铅弹硬,开火、开火、全部往死里轰”

此时的天色已逐渐放亮,监军克伊达举起望远镜,看着北岸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渡船和竹筏,转过身对着传令兵,放声嘶吼。

火炮不够,鸟铳来凑,这些都是从东印度公司红毛鬼那里,耗费重金求购的重型鹰扬铳,射程远、威力大,质量都是杠杠的。

“来人,传令火炮队,全部换大散子”

“别管对岸的明军,集中火炮优先轰杀渡船和竹筏,老子今天就要送这帮龟孙子,去河底喂王八”

站在南岸后阵的卑谬王莽白,同样看见了明军的渡船队,满目杀气的对着传令兵嘶吼。

缅军布置在后阵山坡上的火炮队,仅有几十门火炮,距离江边300米左右,距离明军炮阵更有800米以上,这时候跟选择火炮对射,肯定落入下风。

但居高临下换上大散子,轰杀江面上的密集船队,必然是一炮一大片,血染锡箔江。

“砰砰砰”

“啊啊啊”

“快快快,用力划船,快用力”

“嘿哟、嘿哟嘿、、、”

、、、

一艘艘长3丈宽3尺的渡船和竹筏,船头都是重盾林立,在一帮将士的吆喝下,如离弦之箭,顶着重弹铅雨往南岸冲杀过去。

“轰轰轰”

“啪啪啪”

“嘭嘭嘭”

“啊、啊、啊、、、”

、、、

此时此刻,明军还在冒死强渡锡箔江,但越是靠近南岸,江面上的火炮和大散子就越密集,时不时的有渡船和竹筏中弹,四分五裂散落一大片。

即便是渡船上的硬木重盾,也被密集的铅弹和大散子撕裂,船头上更多的将士,纷纷中弹,惨叫连连,坠入滔滔江水,彻底染红了锡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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