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想穿去夜总会其他地方找人,这时,门就被人踹开了。
钟诚直接躲在书柜后。
季兆林气势汹汹进了办公室,随手开灯后,扑哧一下坐在老板椅上。
他身后紧跟着进来两个人,那两人中长发凌乱,弓着腰,手中正提着个黑色头套。
季兆林怒气冲冲瞪着他们,抬手拿了本书直接冲两人砸过去,“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们俩绑匪竟被绑架目标同伙抢了车?真喺傻瓜啊!
我那辆车很贵的,你们两个仆街赔得起嘛?啊?
讲啊!”
其中一人支支吾吾,“林哥啊,谁知道那女人心机那么重啊,要不然我们报警吧,就说车子丢了!
我们反咬一口说那女人偷车啊!”
季兆林一听,气得拿起水杯直接砸向说话的男人,“收声!你扯啦!
我们夜总会外面有闭路电视监控的,你报警,就是等着被抓!
如果没有闭路电视监控,我还要你们戴头套绑人干嘛啊?”
如今香江,闭路电视监控并不是遍布所有街道。
警署为了方便对一些夜场治安的管理和监控会在夜场繁多的街区安装一些闭路电视监控。
“屌你老母!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找车,车找不回来,你们就拿命赔给我好喽!”
俩绑匪吓得快哭了,转身就跑出去找车了。
季兆林气得站到窗户旁,按着太阳穴琢磨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本想绑架傅明宪,弄到国外卖掉,让傅家那一家子急掉眉毛,好好出一口恶气。
未曾想,又坏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绑架未成,还搭进去一辆车。
他正郁闷着,就听啪一声,屋子里的灯忽然灭了。
季兆林吓得一激灵,下意识转过身。
耳边传来一阵滴滴答答幽灵般的曲调,一个古老的怀表在他眼前晃悠。
他瞳孔睁大,眼神渐渐失焦,最后整个人平静下来…
钟诚站在黑暗里,手中拿着催眠碧玺的红绳缓缓摇晃怀表,他的唇边浮着诡异的弧度,“季兆林,告诉我,你是叉烧。”
季兆林言语木讷,“我是叉烧!”
“很好!”钟诚见季兆林已经被自己催眠,又说,“扇你自己的嘴巴,一百个,要用力哦!”
啪啪啪…
季兆林抬手狠狠抽自己嘴巴,一下一下,越来越用力。
很快,他的嘴角就开始流血了。
抽完一百个巴掌,季兆林的脸肿得像两个大馒头扣在脸上。
钟诚又说,“那,现在打电话给你的夜总会经理,告诉他今晚夜总会大门敞开。
取消会员制,所有人进来玩,酒水全免。
嗨起来,所有人!”
季兆林缓缓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一字一句按钟诚教他的说。
夜总会经理阿凯听完,一愣,“季少,您确定吗?今晚取消会员制?所有人随便进来玩?”
季兆林:“当然,我的话你都敢不听?老子今天开心,就是要全香江的人和我一起狂欢,你有意见?”
这一段回答,都是钟诚一句一句教的。
他说,他重复。
被钟诚催眠的季兆林,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
任务完成,钟诚收起怀表。
抬手在季兆林的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
季兆林瞬间清醒,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还有一个人影。
他的脸好疼,他一时间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这时,就听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句,“我老大让我通知你,以后,对他的女人客气点!”
季兆林一愣,谁?谁的女人?
咣——
忽然有人狠狠一记劈在他的后脖颈,他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钟诚冷冷扫了眼地上的季兆林,长腿轻松从他身上迈过去。
同时,他拿起移动call给钟鸣打电话,“搞定!”
…
与此同时,夜总会一楼。
夜总会经理接到老板季兆林的电话后,立刻撤掉了看门的侍者,并在大门口吆喝。
今晚季老板买单,进来玩的客人,酒水全免。
灯红酒绿的整条街道上,来往众人视线纷纷朝「超级富豪夜总会」投去。
接着,乌央乌央的人挤进夜总会。
钟鸣混在人群中,进了夜总会。
一楼劲爆的音乐刺得他耳底疼,他单手捂了捂耳朵,缓缓抬起左手,手指间夹着一枚硬币。
他闭上一只眼,瞄准吧台那边的酒架。
咻——
他丢出硬币。
啪——啪——
酒架最上方,一瓶十几万的珍藏红酒几乎是在一瞬间炸裂粉碎。
“啊——”
“ 啊——”
…
尖叫声四起,周围越来越混乱。
眼下,连外面的乞丐都冲进来讨食了。
不是一个乞丐,也不是两个乞丐,而是一整群乞丐。
在这里看场子的古或仔老大芒果哥带着小弟开始抓乞丐往外赶。
季兆林是认了17社团的老大ben仔拳当干爹的,为的就是方便做夜总会生意。
要知道,这年代做这种娱乐城,如果背后没有社团当靠山,他是会被找麻烦的!
当初季兆林想在尖沙东区开夜总会的时候,就提前打听好了这一带是谁在罩的。
当他得知这里是ben仔拳的地盘,在租下这栋大厦之前,他就提前预谋与ben仔拳结识。
费了不少功夫,才成了ben仔拳的干儿子。
后来,夜场开起来了,他直接让干爹安排手下的得力干将芒果哥帮他看场子。
…
再说回夜总会这里,芒果哥气得直抓他那一头油呼呼的半长毛,他转头扯着脖子冲夜总会经理阿凯喊,“喂,你确定季哥说的今晚会员制取消,所有人都能进来免费玩?”
阿凯在人群中扶了扶眼镜框,连连点头,隔着人群喊,“对啊对啊,我再三确定过的!
季哥说了,他今晚有开心事,要全香江的人和他一起狂欢啊!
他说我敢有意见,就揍我啊!”
芒果哥被一个刚冲进来的乞丐撞得差点没摔倒。气得咒骂一声,伸手抓起身旁往里挤得乞丐的破衣领子,“喂,要饭佬,滚呐!”
捧着破碗的乞丐眼珠子一瞪,脏兮兮的脸在夜总会的霓虹灯照射下油亮反光,“呐,你们老板都说了,他要邀请全香江的人来这里狂欢啊!
你有什么资格驱赶我啊?我是要饭佬?你是狗腿佬啊!
混古或仔了不起吗?老子没加入丐帮之前呐,可是混九龙的。
九龙大飞哥听过没啊!
切——滚开,你大飞哥我要去找食物了!”
乞丐平时在外面要饭看着虚弱极了,可此刻,他力大如牛,一脚踩在芒果哥的脚上。
芒果哥疼得捧着脚直跳,“疼,疼死了!”
…
整个夜总会乱成一锅粥了,台上跳舞的舞小姐一看这么多男人狼一样的冲进来,她们吓得都不敢跳了。
十几个乞丐直接冲上舞台拉着舞小姐就开始跳舞。
…
就连外面卖糖水的老伯都冲进来,去吧台喝洋酒了。
倒了红酒,端着酒杯就上台跳舞去了。
蹦恰恰,蹦恰恰~
一时间,「超级富豪夜总会」群魔乱舞,场面彻底失控。
钟诚和钟鸣两兄弟在混乱中冷魅相视一笑,随即双双离开了。
…
与此同时,傅家。
傅家家宴丰盛,开始用餐前,傅延生在偏厅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钟诚清冷的声音,“生哥,搞定!”
“嗯,辛苦!”
…
合上大哥大手机,傅延生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那狠戾是不属于首富长子的,是属于军阀独有的狠,让人不寒而栗的狠。
充满肃杀之意要命的狠。
等回到餐厅时,他的情绪已然整理好。
餐厅里,傅家众人已经悉数坐下来。
纯白的欧式典雅长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品。
傅正宏身体痊愈了,他今天亲手做了一道窝烧溏心鲍鱼给家人吃。
傅正宏还让管家忠叔将他封藏已久的茅台1935拿出来。
傅家有个规矩,家宴绝不喝洋酒。
精致的青花瓷酒盅,每个人面前桌上摆放一只。醇香的白酒倒进酒盅里,酒香四溢。
傅正宏坐在主位,浅举酒杯,看向家人,“近来,傅家磨难重重,如今我们能这样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于我来说,实属幸福。
该走的人走了,留下的都是至亲,我一杯薄酒敬我的家人。
来——”
众人举杯回敬,纷纷浅酌一口。
傅正宏放下酒杯,伸手握住坐在他右手边的林佩琼,“佩琼,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
林佩琼淡淡摇头,唇角勾着温婉的弧度,“正宏,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这么多年,你对我足够诚恳,足够信任。
对我来说,这便是最重要的。”
傅正宏拍拍林佩琼的手说,“我要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将于明日,同佩琼去领结婚证’。
从此以后,傅家只有一个主母。
佩琼啊,我欠你一纸承诺。
我宣布的第二件事,是——”
傅正宏说着,管家忠叔就将一张支票递给苏清韵。
支票上,有傅正宏亲手开出的五百万整。
“阿韵,这段时间以来,你拯救了整个傅家,整个傅氏。
这是父亲承诺给你的,你应得的远不止这些。
我知道你要创业,答应我,创业路上你需要我做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你的身后有我们全家人的支持,更有整个傅氏的支持。”
苏清韵接下了支票,原本,她和傅正宏的约定是——她一个星期内解决大佬b陈光仰,傅正宏就借给她三百万。
这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然此刻傅正宏说的是给这笔钱,她便没再坚持说还钱的事。
她知道再说还钱的事,就生分了。
未来,她一定会好好守护傅家,保护好傅家人。
“谢谢dady!”苏清韵说,“那我敬父亲一杯。”
“好!”傅正宏笑了,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傅老此时此刻是最和蔼慈祥的父亲。
苏清韵仰头喝酒的时候,傅延生就歪着头看身旁的苏清韵。
现在的每一天,都幸福得让傅延生觉得不真实。
阿韵就这样活生生的,没有痛苦的坐在他身边,眸子灵动熠熠生辉。
全家人全都看出了傅延生眼中那藏不住的爱意。
接着,傅正宏又讲第三件事,“正耀,绮华,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
尤其是绮华,在铲除沈梅这件事上,绮华做了很多。
一家人,我不多说感谢,来举杯喝酒,敬一家团结。”
林佩琼轻轻劝,“正宏,你身体才刚恢复,不宜过多饮酒。”
傅正宏道,“不多,今天很高兴的。”
傅正耀说,“大哥,咱们全家,永远团结。”
何绮华跟着举杯。
随后放下酒杯,她低声在身旁儿子傅庄焱耳边说了几句话。
可爱小胖纸傅庄焱双手捧着一瓶鲜果汁就来到苏清韵身边,肉乎乎的小手挠挠头,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整个人都很讨喜,“嘿嘿嘿,阿嫂。
首先,我要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有爱的大家庭。
然后呢,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看穿张嫂陷害我,不然我命就没啦。
最后呢,希望我美丽漂亮,超能的阿嫂带领我们全家所向披靡。
阿嫂揍人又美又帅气呢,教我几招呦~”说着,他搞笑的挑动眉毛,眉毛在跳舞。
苏清韵揉了揉庄焱肉乎乎的小脸,“好啊,那你要答应我,健康饮食,尽快把肥减下来做一个健康的小孩好不好?”
“好滴好滴!”庄焱说着扑进苏清韵怀里,抱着阿嫂。
苏清韵宠溺的扶了扶庄焱的脑袋,她挺喜欢小孩子的。
傅明宪在一旁伸手将庄焱从自己老婆怀里拉出来,“行了,臭小子,马屁精!”
庄焱眯了眯,小表情超级生动,“嘿嘿,我高大威武帅气的大哥啊,是不是吃醋了?”
…
“哈,哈哈哈…”
“庄焱,你这孩子,快过来!哈哈!”
…
全家人都笑了。
唯有傅明宪垂着头,一脸自卑的模样。
曾经每到家庭聚餐时,在餐厅里招呼佣人拿东拿西的他变得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是时候,自己该离开了。
他不配拥有这样的生活。
傅正宏自然注意到了傅明宪的表情,“明宪,你是我儿子,永远都是。”
傅明宪感动的眼眶红红的,他深吸口气,“dady,我知道我知道您善良,您宽容。
我知道您不忍心把我赶走,但我得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