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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领土,某座山体间的巨大洞穴外。
赦罪师取下了斗篷,金色面具也早已遗落在了遥远的路途中。
他阴沉着脸,在一阵规律的打铁声中走入了洞穴。
“主人。”
浑身上下的肌肤比黑人还黑的男人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了赦罪师:“您......需要什么。”
“奎隆的剑,还有你。”赦罪师冷眼看着漆黑的男人,舔了下干涩的嘴角。
萨卢斯还在卡兹戴尔收集情报,他需要尽快处理完武器问题,然后返回卡兹戴尔。
若是晚了,让特雷西斯被那群家伙干掉了的话,那他的夙愿便再也无法达成!奎萨辛娜(闪灵)可是和特蕾西娅保持着联系的!
赦罪师眼皮跳动了一下,莫名有些心生寒意:“你的肉体虽对我无用,但作为一面盾牌,倒是不错。”
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喀利喀除了灵魂上的残缺外,也算得上好用的工具。
被唤作喀利喀的黑皮男人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锤子,拖着枯瘦的身体走到了空洞的角落。
他在其中翻找,只是几息之后便取出了一把被灰尘遮掩的细刃。
“主人,还需要其他的英雄遗物吗。”喀利喀垂下头颅,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细剑捧到了赦罪师面前。
赦罪师一把抓住,短暂地挥舞了一下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其余的就不必了,英雄们的遗物......只有它们选中的人才能使用。”
“除了这把剑,便再没任何武器肯认可我了。”
他脸上带着些许自嘲,将奎隆的长剑别在了腰间。
灰尘褪去,漆黑宛如附着了黑色泥沼的细剑上,暗红色的光芒似有呼吸般闪烁。
无鞘长剑上的光芒扫过了赦罪师的身体,似乎确认了什么之后,它停止呼吸般暗淡了下去。
“主人所求之事,本就不被理解,这是自然。”
“一如既往的直白,呵,倒也算怀念。”
听着喀利喀的评价,赦罪师脸上的自嘲尽数散去:“走吧,该去解决掉阻碍我成王之路的那几人了。”
“是。”
......
乌萨斯西北冻原之上。
高大的鹿角怪物将手中的巨大长矛,指向了身前站着的红龙。
“呼......你,不是塔露拉。”
“你是谁。”
低沉的嗓音,没有引来尚在远处篝火歇息的众人。爱国者的猩红双眼微眯,他想起来了一些事。
一些......关于萨卡兹的事。
伪装他人的存在?似乎是——变形者集群。
“塔露拉”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呀,好久不见了,小家伙。”
她没有撕去自己的伪装,而是保持着这副姿态,在手心燃起了一团温暖的火。
在听见熟悉的称呼后,爱国者稍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长戟,“变形者阁下。”
久远的记忆复苏,在这番口吻中,爱国者想起了眼前存在的名号。
变形者集群,萨卡兹中最神秘,最特别,也是最可怕的王庭。
它们能伪装成任何人,还能借助伪装获取那人的所有记忆,能力......它们,是连萨卡兹都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阁下,这里是乌萨斯的领土......”
“最后的纯血温迪戈,博卓卡斯替。”“塔露拉”收起了所有的感情,她冷眼看着眼前接近三米的怪物,复述着宁清辞给予她的命令:“殿下有令,现在,十大王庭已经废除。”
“作为温迪戈王庭之主的你,请回到卡兹戴尔。”
“我早已与萨卡兹无任何瓜葛,我也并非温迪戈王庭之主,阁下。”
巨大的长戟砸入雪地, 博卓卡斯替低下头,道:“请回吧,乌萨斯不欢迎你们——”
“你确定吗,小家伙。”
“塔露拉”的视线投向了爱国者的身后。
围绕着火堆欢呼的众人里,走出了一个人。他向着身边的伙伴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跑到了爱国者所在的位置。
“上尉,我们真的要继续在冻原上斗争下去吗?”
那人脱下雪白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年轻但却枯瘦的脸:“塔露拉带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都是平民。游击队为了不让平民饿死,已经连喝了三天清汤寡水。”
“再这样下去......”
“......”
“爱国者先生,我们只能再去试着搜刮一次纠察队的根据地了,不然的话所有人都将挨饿。”“塔露拉”变回了塔露拉,满脸担忧地望向了那密密麻麻的队伍。
“在这片冻原之上,我们......”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后,博卓卡斯替打断了“塔露拉”的话:“阁下,殿下依旧是曾经那般模样吗。”
“巴别塔已经与军事委员会宣战,但事实上,特雷西斯与特蕾西娅已经在暗中达成了合作。”
“塔露拉”与“雪怪”的皮囊被撕破,娇小的少年站在原地冷声道:“王庭的秩序必将崩塌,卡兹戴尔将迎来新生。”
“至于你们,你队伍里不属于萨卡兹的外族人......”
在爱国者黯淡的眼神中,变形者笑了起来。
他张嘴,自口中吐出一串话语——
“新生的感染者救治组织罗德岛,欢迎你们所有人的加入。”
雪怪与塔露拉融化,随寒风一同消逝。
它们离开得很快,但说出的话语,却始终萦绕在爱国者的耳畔。
“殿下......”
......
卡兹戴尔城外,占据了整个峡谷地貌的食腐者营地内。
孽茨雷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有所感应地看向了卡兹戴尔上空的阴霾。
“下雨了。”
“双子齐聚,外族人入城。”
“变形者,你回去罢......我已知晓那二人的意图。”
由过往卡兹戴尔旗帜编织的白布之下,孽茨雷张开了他已腐朽千年的嘴。
战争的气息自他口中吐出,青与红二色将白布浸染,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这就是,变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