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来信,勾起了张雨兰的思乡之情,近来这些日子过得忙碌充实,但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里,珍藏着对亲人们深深的思念之情,自己遭受了打击,也给亲人们带来了痛苦,她为此十分愧疚不安。
为了扫走心头的那份愧疚不安,张雨兰只好在异乡默默地祝福故乡的亲人,今年周元福弟弟该参加高考了,他的成绩不算好,但继父周光有希望他考兵的心愿应该是能实现的吧?
在这个春节里,周元富在家里声明了几次:“爹,我下学期不去读书了,像我这样的猪油和尚,怎么也读不好的,去了,就是瞎浪费钱。”
这话让周光有听了感到特别无奈,他吼道:“你就把这一学期给我读完,两年多的时间都坚持下来了,这半学期你就坚持不了吗?”他一心想让儿子有一个高中毕业证的本本。
“爹,我长了一身肉,你就让我去当兵吧。”周元富的成绩实在不想,在学校的老是遭受同学们的嘲笑,这是他逃避上学的主要原因。
周光有沉思了良久,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把你这个猪油和尚真是没有办法,你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丁永凤宽慰周光有:“只要孩子们是走正道的,我们就支持,我那天听村委的人说,今年二月份就有招兵的来。”
“嗯,我也听到了一点音信。永凤,我想到后面去找张子东去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把大伢子搞去当兵?”
丁永凤不明就里的问:“当兵不是考去的吗?”
周光有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说:“你都忘了,大伢子在那个号子里面蹲了几天的。”
丁永凤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是哟。”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考个兵,也要找人走后门,能行吗?
周光有心里也有个小算盘,那年,张子东的女儿顶替了张雨兰的名额去松源市实验中学读书,那笔账,他记在心里,当时张子东喜笑颜开地跟他说好话,还送给他一条好烟和200块钱,他是心知肚明的。
他当时装作老好人,装着糊涂人劝丁永凤不要再闹,心里想着:我以后有什么事来找你这个老同学,相信你会帮助我的。
春头上,周家也没有什么礼物,好拿去送给张子东的。想到他女儿张欣悦有孕在身,住在娘家里。
虽然说张欣悦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抢夺了张雨兰的男朋友,现在去求她的老爸,总得借个由头,表示一下心意什么的。
丁永凤就把自己家的母鸡逮了两只,要周光有送过去。她真想,在这两只母鸡的肚子里放一点毒,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但想只能是想,不能真的去那样的做,一个底层人心头的恨终究只能烂在肚子里。
周光有拎着两只母鸡到来,让许丹妮笑得合不拢嘴:“老周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刮来了,还这么客气?”
周光有客气地说:“恭喜许妹子,很快就要做外婆了,给你的女儿送来两只土母鸡炖汤喝。”
许丹妮:“老周哥,你怎么这么客气呢?多谢了。”
“这点心意搁不住说一下,是自家养的鸡,吃起来放心。张子东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周光有演戏般的客套。
“哦,他在隔壁陪客,我去叫他回来。”许丹妮从骨子里,是瞧不起周光有这种底层平民的,但她心中因为女儿张欣悦横刀夺爱的事,多少有些愧疚,她一改平日里的趾高气扬的样子,屁颠屁颠地去把张子东叫了回来。
张子东回家一见是周光有来访,他有些紧张的心,一下回到了原态,招呼道:“哈哈,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坐坐?”
“老同学,我那个儿子他读书实在读不进了,现在回来他想去参加考兵,想麻烦你帮忙把他弄去当兵。”
“哎呀,老同学啊,这个可不好办了。”张子东听了连连摆手说。
许丹妮提着两只大母鸡给老公说:“子东,这是老周哥给悦悦逮来的两只老母鸡,你看这鸡长得油光水滑的。”她在间接的提醒,张子东能帮周光友的就去帮忙一下。
张子东眉头微皱,十分为难地说:“老同学,不是我不帮你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你那个大伢子前几年不是钻进号子里呆过几天的吗?就凭他这一点他是没法参加考兵的了。老同学,说句心里话,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的,这个实在是没有办法。”
周光有听了,一下像泄气的皮球,他连忙站起来说:“这个不能怪你,是他自己不争气。”
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光有的心里感到十分不是滋味:自己提了两只老母鸡去求人,巴结的跟狗一样,而张子东的那个女儿张欣悦坐在那里看都没看他一眼,这人啊!在底层混,真不是个滋味呀!儿子又不懂得争气。
这个刺激对他来说真不小,这也是他拼命想要儿女熬出头的真正原因。
周光有的思绪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回到家里,周光有饭都没有吃,就躺到床上去了。
丁永凤见他那个落寞的样子,心疼的说:“光有,大伢子的二舅不是在做废品生意吗?你去和他联系联系,让大伢子去给他帮忙,学做废品生意。”
丁永凤的话,让周光有的心里一个激灵:对哟,去和自己的二舅子谈一谈,让儿子去他那儿学做废品生意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周光有的二舅子宋清山做废品生意已经有七八年了,虽然说这个宋清山对自己续弦一事十分不满,但也只是埋在他的心里,周光有也不满,这个二舅子对自己的人生自由权的控制。
为了能顺利的把这个事说通,第2天一大早,周光有拿了自家酿的五斤米酒,来到老城镇的南街路口。
那里有一个废弃的面粉厂地,二舅子宋清山就是租下了这个面粉厂地,做起废品生意的。
离得老远,宋清山一眼看到了周光有的到来,他轻蔑地扭头看向一边去,装着没有看见似的。
怀着希望到来的周光有,连忙走上去打招呼:“二哥在忙呢?近来生意好吧?”
宋清山用鼻子嗯了一声说:“废品生意就是那个样,赚个辛苦钱吧。”他这才走过来,接过了周光有手里的米酒。
“哦,二哥,我们家的大伢子书是读不进了,想到你这里来谋碗饭吃,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大伢子不是一块读书的料,你还要给他买学位到学校里去读书,那简直就是瞎浪费钱。”说到这里,宋清山也有些对大伢子周元富十分不满,真是恨铁不成钢。
“收废品是个很脏的活,也很不容易的,不知道大伢子做不做得来?”
“不要紧,让他来,慢慢的锻炼锻炼。总得学会自食其力呀!”周光有答应,“我们常说娘亲有舅爷亲有叔,他到你这里来,我希望你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帮我把他教育好。”
“你放心啦,我当说他的,我一定要说他的。”宋清山瞥了一眼周光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心里掠过一丝丝怜悯,“你要他过来上班吗?我这里分拣这些废品要人帮手。”
“好的,多谢你的关照!”周光有感激不尽的说。
晚饭的餐桌上,周元平听说周元福这学期不上学去了,去帮二舅分拣废品。
她也想退学回到家里来:“妈,我也想退学回家来,这个书我也是读不进去,实在没办法啊!算了吧。”
周光有怒气冲冲的说:“我看你上学用点心就好了,别人搞得到的,为什么你自己做不到?”
“爹,我们花着家里的钱,到学校里读书,成绩不好,心里十分难过,也想努力把学习搞好,但总是搞不好,怎么办呢?我也想回来算了。”
周光有问:“你回来做什么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