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像往常一样给苏锦上着药。
上完药,他正要起身去洗手的时候,苏锦一把拉住了他。
“你就不能再陪陪我吗?”
风千羽无奈一笑:“我这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怎么,伤口又疼了吗?”
苏锦一脸娇羞地答道:“不疼了,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多看看我,多陪陪我。”
说着她就把风千羽的手往她胸前放了放。
风千羽像是触电般的弹开了。
他语无伦次道:“我去看看灶上的药煎好了没有,你别乱动啊!”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苏锦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心里感觉没劲的很。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胸前已经蜕痂了的淡粉色的疤痕。
嘴里喃喃道:“真是个经不起折腾的小屁孩儿啊!没意思,真没意思。”
跑出去的风千羽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守在药炉边,思绪却飘到了千里之外。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季无忧了。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已经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走了。
无忧。
希望你可以谅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我还是爱你的,这是这份爱分成了两份。
我相信你的性子柔和,苏锦又是个能忍让、识大体的,你们以后一定会和谐相处的。
哪怕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很无赖,但他还不是不受控制地往这方面想着。
经过了生死淬炼的风千羽早已不是一开始那个热血纯粹的少年。
大家都在变化,未来也无法预测。
两人又在山中待了小半个月后,风千羽他们踏上了回京都的路。
一路上苏锦得到了很多消息。
她知道风千羽来头不小,却没想到他家的产业竟然这般雄厚。
还有他口中那个神医盛清歌她也是听他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她想着有朝一日要是他们碰面之后,她一定要和盛清歌比试一番。
她倒要看看她这个神医之名是否名副其实。
京都。
风千羽站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行人的时候,他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此处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可不到一年的颍州之行让他感觉恍如隔世。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之前的所有苦难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就是你的家乡吗?”
苏锦十分好奇地看着街上的这些东西,风千羽笑道:“是啊!我们回家了,以后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对了,你是想去客栈先住着,还是和我一起去我家里面。”
风千羽有着自己的考量。
他当然希望苏锦不要那么快地露面在他家人面前。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他已经想象到风家和季家要是知道他从外面带回个女子来的话,那不得彻底炸了锅啊!
可他又不忍心把苏锦一个人放在客栈里面。
现在就看苏锦怎么选择了。
苏锦果然选择了他想的那条:“我现在的身份去见你的家人还不合适,之前你说认义妹也就算了,现在我们这个情况,还是等尘埃落定后再通知你家人吧,不然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那只能先委屈你一阵子了。”
风千羽欣慰地抱住了苏锦。
苏锦笑得很温柔,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我愿意大老远地跟着你来京都,只是因为你而已。
我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所以你回家后可以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锦的话给了风千羽很大的信心。
风千羽心里感动得不行。
怕苏锦会因为没钱吃苦,把她安排在客栈中后,他就急急忙忙赶回家中去了。
“安伯,开门啊?我是风千羽。”
“诶,来了。”
安伯打开门,看见门口是许久不见的小少爷后,他既惊喜又愉悦地把风千羽给迎进了门。
回到家中,风千羽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他疑惑道:“安伯,怎么不见我爹和我娘,他们是出去了吗?”
安伯一拍脑门,诧异地说道:“说起这个,我还想问少爷你呢!老爷和夫人为了寻你和无忧小姐,砸了不少银子买你们两个的行踪。
可是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你们,后来他们听说你们去了颍州,就带上东西两人一起去寻你了。
怎么,你们不是一道回来的!”
风千羽神情变得有些凝重,“我连他们面都没有见到,怕是已经错开了他们现在估计还在颍州。”
“那可怎么办?少爷你快派人接他们去啊!”
提起颍州,风千羽又发起了呆。
颍州城中有故人。
事情还是真是越理越乱,现在他爹娘又派去掺和了一脚。
那边他们不知道他还活着,无忧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安伯,事态紧急,你先支我一些银子,再给我准备一些盘缠和女子用的东西,还要加一辆马车,我现在回一趟颍州去把他们接回来。”
想着他们一家马上就要团聚了,安伯也是打心里的为他们高兴。
听见风千羽还要女子的行装,安伯潜意识地以为这就是他给季无忧准备的。
“少爷你先坐着休息会儿,你要的东西我马上就去准备。
对了,无忧小姐怎么没有和你一同入府啊!
好几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她长胖了没有,待会儿我多准备一下她喜欢吃的糕点,给你们带着路上吃……”
看着安伯一脸慈祥、鞍前马后的模样,风千羽口中那句不是她就这么咽了回去。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后这些事情他再慢慢向家人解释吧。
今天天色已晚,风千羽决定在家住一晚。
随便料理一下府中的杂事。
虽然他爹娘当了甩手掌柜,把一切都交给了家里的人打理。
但安伯已经年迈,很多地方还是有疏漏。
风千羽更是连觉都不睡了,连夜写起了与之相应的修改对策。
写完那些东西后已经夜深,他还是没有困意,干脆在书房中考起古来。
这一考他就看见了很多季无忧送他的东西。
还有一份放在他抽屉里珍藏的他自己写的婚书。
他记得那时候他才懂感情的含义,慢慢不再把季无忧当成一个伙伴,而是逐渐适应了她未婚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