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何念没事后,何椿又继续回去找冬装。
缓了口气,何念抹去嘴角的血迹,上前踩住倒地的松树,用力在上面踗了踗,脸上的表情堪称核善。
“打个商量呗~你看,外面的天这么冷,你又这样了,不如跟我回去。
我们那儿是变异植物的天堂,已经有变异刺莓小莓和变异银杏树大银住了下来,加上一个你——你就叫阿松吧,就有三棵了。
多热闹是不是?总比你孤单长在这儿要好。”
才三棵树也好意思叫天堂,个小**也不怕***,松树超气,压根想不挪地方。
外面有什么冷,它本来就超耐寒,根本不怕降温,隐隐还感觉低温能让它变厉害,结果现在别说变厉害了,根都断一半,真是要了树命。
可不管它怎么骂,何念听不懂,根本不会在意。
再说,她嘴上说是商量其实就是通知,且记仇的她可不管何椿已经拔了松树给她出气,在将松树搬上车还以修根为理由将它的根须修得只剩下两三条。
松树:哔——哔————
“何总,外面有人。”
负责警戒的严诚跟何椿报告。
正好二楼的商铺也搜的差不多了,所有可用的物资都堆在门前等着何念一家家收进空间,何椿就叫了何念上楼。
“念念,你去收物资,我去看看。”
“行。小心点。”
“你才小心点,收不了不要勉强。”
“还用你说。”
其他人听到兄妹斗嘴默默背过身,真不知两人的关系是好还是不好。
经过这些天的修炼,何念的异能提升了,也就是说她的空间变大了。
其他人按官方提供的修行法修炼异能也有提升,何椿的全身金属化就是新开发的招式。
何念也想开发新招式,原先她想开发杀招,后来想想凭她的武力其实用不着再靠空间杀人,空间可以作为隐遁的最后手段。
以前她的空间不能进活物,也没有所谓的保鲜功能,像是在这个世界挖了一块当成她的私有包裹。
经过修炼,她的空间还是进不了活物,但流速却比外面慢,她拿冰块融化的速度做对比,大概是一比二。
如果时间流速能独成一体,大环境也许也可以。
女主张筱筱依托于玉佩上的空间连灵泉都能有,可见空间世界是可创造的。
她既然觉醒了空间能力,说不定将来可以创造自己的空间世界。
万一,她是说万一,她在外面种不活植物,也许在她的空间世界可以。
这当然是以后的事,现在她还得继续修炼,跟基地的人活下来。
收完了服装批发市场的物资,她回到车前时看到何椿正在把松树绑到车顶,看到松树又少了几根树枝,她的嘴角翘了翘,目光朝车内扫了一眼。
“不是说有人?”
“是以前体育馆那些人,估计是华长铭漏掉了,不值得救。”
“那补刀了吗?”
那样的人活着不见得会知错,反倒有可能哪天反咬他们一口,不如早早处理了。
何椿也不是心软的人,就是不想妹妹也跟他一样。
“你别管这些,我会处理。”
“呵,问都问不得了?至于嘛?”
“你……”
“啊哟,我胸口疼。”她拍了拍胸口。
何椿无奈,不再跟她说下去。
服装市场的商铺虽然被破坏了不少,但仓库里面还剩下一些,有个仓库甚至放着半仓库的冬被。
他们开了卡车出来,装满一卡车又装满何念的空间,总算把能用的都装上了。
“至少我们基地的人不怕冻死了。”
出来的人都挺高兴,可惜高兴了没多久就换上了哭脸。
雪变大了,落下的雪花滴在人身上像是什么暗器,能生生把人冻得灵魂出窍。
“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不用他们催促,何椿也准备回去,就是车顶上的松树……
看了一眼何念,见她没有提起,何椿也就没有提。
他们出发前,已经问过北方人雪天出车要注意什么。
除了驾驶相关的问题外,雪天车子在外电瓶容易出问题、油耗会加大、轮胎会打滑,为预防这些状况,他们把车胎全换了新又包上铁条,车上也多备了汽油和电瓶。
极寒的严酷超出了他们的预计,车子走了一半就趴窝了,几阵风一刮就被冻在了雪地里。
“怎么办?”开车的严诚问何椿。
“下车看看。”何椿跟会修车的队友说。
光坐在车内又不会让车子移动,肯定得有人下车修。
何椿也没有光让他下车,自己跟着下车升起铁罩替他遮挡风雪。
就车门一关一闭的功夫,车内的人就冻得直哆嗦。
“太冷了,冷到我想哭。”
boSS不在车上,队友们也敢放开来说笑,有人还问何念。
“何部长,你冷吗?”
“我不冷。”
何念硬撑,冻红的鼻头却暴露了她,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轻轻抖了两下。
没想到呀没想到,她没遇到难缠的敌人,倒被个低温给硬控了。
“车上就没一个能取暖的东西吗?没有电暖器?”她不满地问。
看她像是在发脾气,其他人都不敢应声,只有严诚还敢回话。
“没有,就算带了也用不了。”
“怎么会用不了。”
她想到了她的风力发电机,尽管昨天忙了一个晚上,却也只组出了一台,也不知再次降温后能不能用。
这个气温能让许多电器不稳定,连汽车都嘎了。
修理车子的异能者好不容易抖着手给汽车换了电瓶,刚换上的电瓶却没法用。
哪怕他们用的是全新的电瓶,但南城区找到的物资都是一般的民用物资。
像南城这样的南方小城通用的电瓶本就不是耐严寒的那一种,不像军用的部件质量过硬,现在的气温都低于零下四十度,普通电瓶撑不住。
何椿看一连报废了几个电瓶后也知道这车是没法修了,只能让它趴在这里。
“我们只能步行回去了。”
听何椿回车内宣布这一噩耗,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何念都沉默了几秒。
她决定了,她一个种田人,从此后最讨厌冬天。
“东西怎么办?”
“要不等等?也许基地的人会来救我们,这雪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大。”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温度太低了,我们在外面待不了十分钟就会被冻僵的。”
在他们的讨论声中,何念定了定神。
“车子到底是什么问题?”
“电瓶不能用了,电打不着。”
“要是有电系异能者在就好了。”有人期待。
“电瓶又没死,想办法把存在里面的电导出来给车子用上不就行了。”何念翻了个白眼,“把电瓶给我,我来看看。”
“好。”
何椿把电瓶给了她,先让她折腾,心下在想要是何念想不出办法来,他们要怎么办。
留下肯定是不行的,走也没法走。
他这才发现面对极寒,人类除了瑟瑟发抖似乎做不了其他。
也许他们今天就不该出来,或者稍微搬点东西就走就不会冻在半路上。
晃了晃脑袋,他把脑子里这些负面的情绪先甩到一边。
不管怎么说,问题都得解决,他可不想就这么冻死在外面。
哪怕天冷,何念也冻得受不了,她的手却比其他人稳,检查了电瓶的情况后她想了片刻。
“我得去外面接两根线到里面,到时候,哥,你在车上开个洞过线。”她说完又看向严诚,“严诚哥,你能适当地给车子来点火吗?”
“只要不冲着油箱去,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就试试。”
何念说完就要下车,却被何椿拉住了后衣领。
“你教给老王,让他下去弄。”
老王就是会修车的队友。
老王不想下车,外面真的是太冷了,刚刚修车那一小会儿,他感觉人都要冻住了。但不去显然是不行,总不能真让基地长的妹妹亲自去。
“我还得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需要改的,争取一次搞定。你要是怕冷就在里面接应,严诚哥,你跟我下去。”
“我们三个一起下去。”何椿改口。
他劝不住何念只能给她一个好的环境。
严诚一个火系异能者,其实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怕冷的,但他一向话不多,没有开口抱怨别人也看不出来。
听说要下车,他内心也是挣扎了一秒,却还是木着脸跟着何椿何念下去了。
“**,也太冷了。”
何念到了车外忍不住骂了一句,形象什么的,管它去死。
“别说脏话。”
何椿忍不住开口,哪怕有厚厚的围巾挡着脸,他仍感觉一开口胃都凉了。
“哔——”
何念说了一连串,不知是对何椿的反抗,还是真是冷急了。
严诚看她都这样了,难免挺直了一点身子。
比起何念,他还能撑。
风雪中,汽车的外壳已经包上了一层冰,哪怕没有舌头黏寒铁的经验,他们也知道不能徒手去碰。可戴着厚实的手套,何念没法接电线,她只能摘掉。
何椿为她竖起了双层铁皮屋防风,严诚的火在铁皮屋外墙的夹层中涌动,可就算这样也没能驱走所有寒冷,毕竟他们也不能将她封死在里面,总有漏风的地方。
何念拿出最快的手速改装车子,接完电线后感觉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
“太**冷了!”
“没错。”何椿附和,他也被气到了。
何念还让何椿改了几个零件,重新整理了构造,才能回车上。
进到车子的一瞬间,她感觉手指发痒,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的日子。”
其他人沉默了片刻后,热烈地跟着她骂。
“哔哔哔哔,贼老天。”
“我哔哔哔,你要这么害我们。”
在众人的骂天声中,何念把线接通,又在严诚的火力加热下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动的一刹那,众人的哔哔声更响亮的,似乎只有说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火热。
不过车厢内的话再脏,也没有车顶的松树骂得脏。
它骂天骂地骂车骂人,哪怕冻到快失去知觉了也还在骂。
松树本是极耐寒的树种,可它能耐的寒和它现在所经历的寒好像不是同一个寒,它又正是虚弱的时候,在车顶上真的快要冻死了。
回了基地,何念差点把绑在车顶的松树给忘了,还是严诚提醒的她。
实在太冷,她想赶紧回家抱紧她的暖气,可又不能扔着松树不管,就让何椿和严诚护驾保暖,让她在西平台种下松树。
“长吧。”
她给松树只有两个字,多讲一个字都是对风雪的不尊重。
何椿和严诚自然也不会说她种的不够深,人都快冻死了,谁还管树呀。
回家的路上,他们去4号别墅转了转。
别墅的客厅里摆着许多取暖器,是以前何椿从外面收来的,先前都堆在山下的仓库里,想着里面的暖气片将来可能会有用,一直没有动,想不到现在就能用上。
他们出基地去找冬服前,何椿让人把取暖器都找出来,给各家备两台后,多的都放在4号别墅。
风力发电机和蓄电池也都在4号别墅。
“还在发电吗?”
何念进了屋就问守着风力发电机给蓄电池充电的戚磊。
基地本来就备着许多改装过的蓄电池,很多都是从电动汽车上拆下来的。
“在发电,就是没有先前发的多。”
“估计是哪里出问题了,先停了,把它拿进来修修。”
她一边让何椿和严诚去搬风力发电机,一边坐到戚磊开着的取暖器前。
取暖器的一头接在蓄电池上,戚磊也知道节约用电,取暖器没有开最大档,但也足够让他保持体温。
何椿和严诚被电暖器的热气一吹,都有点不想动,何椿甚至摸上了自己的心口。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何念无语,倒也没有催。
外面有多冷她是亲身体验过了,连她都扛不住,也怪不得他们不想出去。
她占着电暖器前面的位置,把电暖器开大了一档,舒适地长叹一口气,这才把头上的帽子围巾摘了,再取下手套。
从刚刚起她的手就在痒,摘下手套才发现指间和手背上面有红色的硬块。
“这是冻疮吧?”她挠了一下,“我还是头一次长冻疮。”
何椿听不得这个,起身拉上了严诚,“先去把风力发机器抬进来吧,弄完我们再取暖。”
本来在抗拒的严诚点了点头,老板妹妹都这样了,他不出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