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商时予猛然收回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他低着头,不敢看苏酥,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过了好久,才听苏酥说道:“是不是我嘴上太油啦?谢谢你呀二狗。”
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商时予也没敢看她,只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
苏酥脑子转得飞快,cpu都快给烧没了,也想不出该怎么接嘴。
怎么家里的两只狗,都突然这么反常!二狗子是进入了躁动的青春期了?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气氛怪尴尬的,苏酥撂下一句,“我去童话屋帮忙了,”溜之大吉。
商时予抬头,看到的是她逃也似的背影。
细细磋磨着手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嘴唇的柔软触感,他内心泛起一丝苦涩。
是他冒昧了,她会不会讨厌自己?没人教他该怎么面对情感。
苏酥红着脸,来到童话屋,有排队的客人冲她打招呼,她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有人疑惑,不是说童话屋的小老板娘长得很丑吗?虽然她整日戴着面纱看不容貌,可看这身形,这眉眼,该不差的呀。
知道内情的人在边上解惑,小声地说:“听说是被卖到万花楼的时候,被人打伤了脸,都是疤......”
而这个始作俑者,此时就水灵灵地站在苏酥跟前,阴沉着脸。
苏酥翻了一个白眼,早知道今天会遇到老六,她就待在家里不出来了!
侧身走到前台,陈瞎子见她了,让了位置给她坐,笑呵道:“丫头你守着,我带马静去逛逛街。”
马静就是马寡妇,苏酥知道两人正是热恋期,应该快说日子了,她朝陈瞎子点了点头。
等陈瞎子欢天喜地的走了,韩君越才凑到苏酥跟前,阴恻恻地开口:“好大的胆子,无视本王?”
苏酥烦得要死,也没以前那么害怕老六了,她知道他不能真把自己怎么样,所以还是不理他。
韩君越本来心情就不好,想着来童话屋听听故事解闷,讲故事的人却走了,他不爽道:“你给我讲故事。”
苏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眼神怪异地瞪了韩君越一眼,蛇精病!我给你讲个耳巴子!
两个心情都不好的人,还互相看不顺眼,眼见着火苗都要烧穿屋顶,李星澜来了。
见到苏酥,他脸上浮现出笑意,咬了咬下唇,想到昨晚的事,内心就一阵燥热。
抬脚刚迈过门槛,想跟苏酥说几句贴心话,几个姑娘就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粉衣少女,举止亲密地拉过他,笑吟吟地问:“李公子,我这一身好看吗?”
一看就是模仿的沈娇娇,李星澜敷衍地点了点头,调节反射地挂上一个职业笑容,“好看。”
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
糟了!李星澜心里叫苦,转头,果然是苏酥正盯着他看,眼底一片凉薄。
撇下众多桃花,他赶忙走到苏酥跟前,刚要哄她,又瞥见老六站在旁边。
他脸色一沉,问老六,“你在这干嘛?”
老六看着他身后那几只像花孔雀似的女人,悠悠道:“看你被群花围绕啊。”
老子被放在火上烤,你小日子倒是过得好得不得了。
这话一出,李星澜明显能感觉到,苏酥心情更不好了,他恨了韩君越一眼,“有话快说!”
到了雅间,韩君越也不废话,一股脑地把皇上召见,今年要他招军的事给说了出来。
听后,李星澜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冷哼,“关我何事?”
“怎么不干你事了?我现在成了皇兄们的眼中钉,连着几日都提心吊胆!”
李星澜还是那句话,“关我何事。”
韩君越怒了,“你有求于我的时候,你就一条船的人,一荣俱荣了,现在要你想对策了,就关你何事了?”
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李星澜戳着老六的心窝子,“找我干甚,你没有军事同僚吗?”
韩君越恨不得给他一脚,“有人管我,我还能被你这疯狗算计?!”
好像也是。李星澜终于认真地分析起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老皇帝无故召见,多半是号称九千岁的喻言的手笔,他明面上是太子党,这时候拉老六出来,不是想拉他入伙,就是想拿他当挡箭牌,吸引其他势力的注意。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还好说,毕竟老六身后是平武王,迟早要站队,太子那一边,也不是不能考虑。
可要是第二个原因,老六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平武王再厉害,也远在天边,在危机四伏的皇城,谁能护得住他?
见他迟迟不说话,韩君越急了,“疯狗,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星澜咬着嘴侧的软肉,声音含糊地问:“得探探口风才行,你想办法约喻言出来?”
韩君越想也没想地拒绝,“他成日在父皇身边,我怎么约他出来?”
说来也是心酸,他这个皇子,连个太监的身份都不如。
李星澜点头,想着也是,“那你想办法,把我带进宫?”
“那根本不可能了!”韩君越瞪着他,没有召见,皇宫是能随便去的吗?叫你一声疯狗,还真没叫错!
这不行那不行,李星澜双手一摊,“那你就自己去套喻言的话,但是我不相信你的判断,我先带着苏酥投奔大爹去了。”
韩君越咬牙切齿,又别无它法,只能气冲冲地走了。
他得想办法,把喻言约出来!
事关生死,韩君越一改懒散的态度,回宫积极地联络起来,本以为要废些功夫,却没成想,在收到他的请帖当天,喻言就回了信。
明日,童话屋一聚。
短短几个字,韩君越盯着看了好久,喻言这态度,该是想拉他入伙吧?
第二天下午,童话屋停了一辆华贵的马车,两匹通体黝黑的千里马,足抵万金,马车外还悬挂着御赐的金铃。
引得周围的人都在好奇打量,这又是来了哪位大人物?
帘子掀开,一个姿态矜贵优雅,美得雌雄莫辨的人,出现在大众视野。
有人议论说,这位贵人是好看,可和童话屋和善的李老板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怎么说呢,这位就跟仙似的,差了丝人味,美得不敢让人靠近。
很久没有出宫了,喻言被人拥着进了门,他今日没穿官服,只身着一身玄衣,玉带束腰,过腰的长发被银冠一丝不苟地束起。
人们都好奇,这是哪来的贵公子,没人认出,他就是传闻中,盛得皇宠的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