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陆鸢是被做晕过去的,怎么洗的澡怎么上的床完全没有记忆。
而罪魁祸首拥着他,看了眼里侧的两个小家伙后,便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睡了。
次日,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没劲,想找萧戾算账的时候,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了。
他磨了磨后槽牙,心道跑得真快,这是多怕自己跟他算账来着?
如他所想,萧戾确实有点担心他跟自己秋后算账,毕竟昨晚小夫郎可是一再说够了,是他硬要说小夫郎还没吃饱,所以一喂再喂的,最后将人给喂撑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不是,这吃了太久的素,难得开一次荤,这谁忍得住?
别人能不能忍得住他不知道,总之他不能忍。
小夫郎在心里暗戳戳骂他的时候,他正在处理“小肉羊”这件事。
一早起来,他就找到楚阳说让对方帮点忙,对方什么都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当知道是这种事的时候,楚阳都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又不是活不下去了,那些人竟然?”
活不下去的时候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可现在明明还过得下去,有钱买“小肉羊”的,怎么都不可能会没钱买粮食之类的。
谁活不下去都不会是那些大户人家先活不下去,可偏偏就是那些日子最好的人,竟然打上了这种主意。
萧戾没有解释,倒是沈从舟知道后跟他提了一嘴“青春永驻,延年益寿”这事,听得他两眼充血。
“愚蠢啊愚蠢!”楚阳捏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些人跟前,将他们给揍得哭爹喊娘,让他们后悔自己做过的错事,“陛下是真龙天子都没有想过青春永驻,延年益寿的事情,他们怎么敢啊?”
当今天子虽然不是能力多强大的皇帝,但是百姓都很爱戴这位皇帝。
楚阳跟着楚怀清,偶尔会听楚怀清提起当今天子,他从未从堂兄口中听到任何一句不好的话。
他堂兄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如果陛下不是个好皇帝的话,堂兄一定不会是那么个态度,更不会心甘情愿替陛下管理阳州。
毕竟真要算起来,在北方三州里面,阳州还算是富有的,可比起中原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从那些世家门阀看不上北方这边就知道了。
他堂兄差一点就三元及第,要不是家世上差一点,当年就能拿下头名三元及第。
不过也是因为堂兄家世清白,所以才能当上纯臣,最后被陛下派来阳州当知州,这可是封疆大吏,是有实权在手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沾了堂兄的光,即便没有经过科举,也能谋一份好差事,让父兄放心。
萧戾神色冷静,“人心险恶,人心难测,欲壑难填的也是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人贪心不足,明明已经有了富贵,却还妄想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
楚阳到底是没经历过什么,头一次遇见这种事,忍不住又骂骂咧咧了好一阵,才跟着沈从舟去将那些人给秘密抓起来。
与此同时,经过一天一夜的考虑,金大力也带着知县的回复与手书回来了。
信上说了答应萧戾的条件,还用单独的纸张写下相关承诺。
对方很识趣的一点是,最后在那张纸上盖了个官府大印,而不是盖他自己的私印,这样一来,即便日后换了个知县,这张纸上的内容依旧有效果。
不得不说,萧戾对此相当满意,考虑了一下便也和金大力提了一嘴“小肉羊”的事情。
“小肉羊?他们是疯了吗?”金大力本来坐着的,闻言直接坐不住了,“他们在哪里?老子立刻去将他们这些畜生给宰了!”
萧戾精神力强大,加上有精神异能在身,因而可以更明显地察觉到对方并不是做戏,而是真的愤怒。
确定金大力没有掺一脚之后,他才接着说道:“不急,那些人将主意打到我两个幼子身上去了,我不打算放过他们,县尉大人若是想要人的话不妨等等。”
金大力眉头紧锁,惊疑不定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最后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坐了回去,“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的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去知县大人面前这么说。”
真要追究起来,萧戾这种行为与私刑无异了,这可是要挨板子的事情。
萧戾既然敢做,那就自然有本事让别人抓不到他的马脚,只不过这些事就不用让对方知道了。
他神色淡淡地颔首,算是接下了对方的好意提醒。
看他反应如此,金大力也看出他大概是不会听自己的,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到底没有继续劝说什么。
没一会,金大力坐不住了,直言不讳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还要去知会知县大人一声,还望萧公子到时候手下留情,将那些人留下一条命,不然不好同知县大人交代。”
“可以。”只要人到了自己面前,萧戾就有办法让对方付出代价,即便最后没有命丧于自己的手,也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他这么轻易答应,金大力不由地松了口气。
别的倒是不担心,主要担心到时候两边抢人伤了和气,到时候才谈好的合作就吹了,这才是大事。
本来因为有人接手管了城外灾民的事,金大力是相当高兴的,眼下又因为“小肉羊”的事情变得着急上火,最后在萧宅蹭了一壶茶就走了。
说到这个他还觉得他惊讶的,这年头茶叶本就是金贵的东西,眼下还有水喝就不错了,谁还讲究这些事情呢?
他没想到自己突然上门,竟然还能喝到茶,而且还不是特地为他泡的茶,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别人平日就是这么过日子的!讲究人啊!
金大力一会被那些糟心事烦得不行,一会又忍不住感慨萧戾这日子过得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尽管那位沈从舟说得天花乱坠,他和知县大人也不觉得对方仅仅是有点小钱,瞧着就不像。
不过对方摆明了就是不想透露身份,而且做的事情也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他和知县大人商量过,这件事就当他们不知道好了。
另一边,楚阳和沈从舟将那些相关人等全部控制了起来,等天黑了才带了为首的那几个主谋回到萧宅。
如今世道不好,外面看到的人大多面黄肌瘦,哪怕是那些富贵人家的人也或多或少有所清减,而被丢在萧戾眼前的这四五个人呢?
一个个肥头大耳不说,还面色红润,显然不仅吃好喝好,还是油水相当充足,才能让他们吃成这样。
想到他们吃掉的那些“小肉羊”,萧戾看向他们的目光就跟看几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话要问他们,不然也不会让沈从舟将这些人带回来,直接在外面解决了就是。
“公子饶命啊!只要公子你放我一条生路,我的家财全部都给公子你,我府中还有不少美妾,也全都都给公子你, 求公子饶我一命啊!”
“我家不仅有美妾,我还有几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还待字闺中,公子饶我一命的话,我不仅把家财全部给公子您,还让我那些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女儿伺候公子您啊!”
“我也是我也是,我家不仅有女儿,还有好几个儿子是小哥,同样还未曾破身,我也让他们全部来伺候公子您……”
“我家里藏着好多黄金,公子您饶我一命,我告诉您我家的黄金都藏在哪里……”
所有人都在向萧戾求饶,试图用那些身外之物换自己一条命。
楚阳等人看得拳头捏紧,恨不得冲上去再揍他们一顿,要不是萧戾没有发话,他绝对忍不了这些人了。
萧戾本来是面无表情的,闻言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这么看来,各位的命还挺值钱的,是吧?”
那些人愣了愣,没想到他不是答应自己的求饶,而是问这么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可不管他是什么意思,眼下他们落在他的手里,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即便这个问题让他们十分不喜,他们还是点头。
“是是是,我们的命还是值点钱的,公子留着我们的命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是?”
“没错,我们都会做生意,以后那些产业还能给公子打理一下,不用您亲力亲为,只管坐着就有银子收,公子您觉得如何?”
“公子喜欢美人吗?我家是开青楼的,公子喜欢什么样的美人我都可以为公子您找到。”
“我家是开粮铺的,在旱灾发生前屯了不少粮,保证可以让公子您大赚一笔。”
身外之物萧戾从来不缺,对美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除了他家鸢儿。
他嘴角的弧度看起来明显了些许,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的眼底并没有什么笑意,甚至是森寒一片。
然而这些人都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看到他笑了便以为他心动了,心下稍安,态度也逐渐开始放肆。
“公子,您这几个手下真是太不懂事了,不仅将我们揍了一顿不说,最后还将我们直接掳到此处,做事和土匪一样,一点也不符合公子高贵的气质。”
“没错,而且这些人进到我家中就一通打砸,多少好东西给摔坏了都不知道,这浪费了公子多少东西啊?”
这一个个的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给楚阳泼脏水,至于沈从舟,他们看了一眼,没敢说什么。
萧戾不时点点头,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了才问他们:“说完了?”
那些人微微一愣,没看出他是什么个意思,好一会才点头回道:“说、说完了,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萧戾声音温和,听起来平易近人,“我有一个疑惑,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替我解惑呢?”
“这……公子您说吧,我们一定能给公子您解惑的。”他们就算不能,这时候他们敢说自己不能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如此甚好。”萧戾轻笑着颔首,“我很好奇,无缘无故的,各位从何处得知吃“小肉羊”能够青春永驻、延年益寿的事?这样的事即便是天家都不一定会知晓吧?各位又是如何确信此事不是他人诓骗你们的呢?”
闻言,那几人明显一愣,互相看了看彼此,一时间谁都没有第一个开口。
这副场景瞧着背后八成有点什么事情,只不过眼下似乎没有想要开口。
萧戾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莫名让人浑身发冷,那几人身体突然抖了抖。
楚阳是个急性子,要不是一旁的沈从舟拦了他一下,眼下怕是已经冲上去揍人了。
“怎么?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萧戾声音依旧温和,可双眸却危险地眯了眯,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考虑从哪个开刀比较好。
没一会,那几人就坚持不住了,最先开始求饶那个也是最先回答这问题的。
“这些事情我们是无意中从一群人那里听到的,就在不久前,那些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为首的是个长得十分英俊的公子哥,看起来富贵逼人,一身打扮也很气派。”
“没错,当时我们在一个酒楼上喝酒,那群人正好也进了酒楼,就在我们隔壁,我听到那个公子说什么玉佩丢了,这次的事情办不好,要去讨好谁,然后他的手下好像就提起小肉羊的事情。”
“对,那些人全都都是带着刀的,看起来就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家,还有那些马,比我见过的战马还要高大。”
“那个公子说要找人试试小肉羊有没有效果,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脑一热就过去说自己可以帮忙。”
“当时我们想的都是搭上个贵人,以后多一条路子,也是为了多一条活路,可谁知道这东西滋味太过美妙,我们、我们戒不掉啊!”
……
听着那几人的话,萧戾很快拼凑出事情的大概,同时也找到了事情的源头——
周煜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