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眠又变成以前的样子,不愿意和人多聊,趁着其他同学闲聊时,他一个人在操场上慢慢走着,操场上明明这么多人,可少年的背影却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好像又瘦了,不免让人心疼。
暗地里落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很多,却没有人上前打扰。
顾聿琛从他离开时就跟他身后,不敢太近也不想离得太远。
他也看到那些人对少年的心思,他心里嫉妒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没资格吃醋,连站在少年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顾聿琛苦涩的想着,一抬头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少年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正平静的看着他。
顾聿琛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我没有故意跟着你,你别生气。”
但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顾聿琛却宁愿他生自己的气,最起码他还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少年真的不喜欢他了,原本充满爱意的眼神变得冰冷。
顾聿琛心脏抽着疼,面上还要表现出一副无事模样。
只是自己快要去国外了,不知道这样看着他还能看多久。
俞星眠在操场上没待多长时间就回了教室。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没再看到顾聿琛。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高考完了,少年想去海边放松放松。
舍友听说他要去海边都嚷嚷着要和他一起去,但少年拒绝了。
【宿主,剧情已经走完了,可以死遁了。】003开心的说道。
少年眉眼弯弯,“好。”
剧情里他是自杀,可现在他完全没有自杀的必要,他有亲人还有朋友,为了一个愚弄自己的人不值得。
“眠眠,谢同学来找你了。”俞寒松在外面喊了声。
俞星眠愣了下,从房间里出来。
“你怎么来了?”
谢砚尘挠了挠头,“我听说你要去海边玩,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不可以。”
“哦。”谢砚尘失落的低下头,“那我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俞星眠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不一定会经常看手机。”
谢砚尘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嗯。”
谢砚尘和少年在家里待到了晚上,直到不得不离开。
他不舍看了少年一眼,离开了别墅。
俞星眠目送他走远,正要回去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他。
“眠眠。”
少年转身看过去,“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段时间不见,顾聿琛看起来瘦了很多,五官变得更加立体。
“我只是想见见你,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俞星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顾聿琛的沙哑的声音。
“如果我没有骗你,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
俞星眠脚步一顿,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顾聿琛,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知道了。”顾聿琛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在楼下等了一夜。
他看到少年上了车,也知道他要去旅游,只远远的看着。
顾聿琛选择放手,他的爱意对少年来说是枷锁,会让他想起以前不好的一切。
他不想让少年想起自己时,眼里满是厌恶。
*
少年一个人开启了旅行,他躺在沙滩上,感受着阳光的洗礼。
他在沙滩上待了很久,期间有很多人来搭讪,他都搪塞的回应过去。
之后的几天他又去了城市的其他地方,很惬意。
晚上起风了,少年还走在路边消消食,眼看着风越来越大,有下大暴雨的趋势,俞星眠加快了脚步。
【宿主,就是现在。】
“什么?”俞星眠还没明白,就感觉脑袋被开瓢了。
居民楼的花盆被风吹下来,砸到了少年头上,少年被当场砸死。
【脱离成功。】
俞星眠:“……”
“003,下次让我换个体面的死法。”
这还不如自杀呢。
003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关系啦,宿主,反正没人看见。】
俞星眠扶额,“走吧,下一个世界。”
……
少年的死上了新闻,与此同时,他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当之无愧的市状元。
只是这样一个美少年不免太让人为之感到可惜。
【清汤大老爷啊,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哪个天杀的放的花盆。】
【呜呜呜,太可惜了,我一眼看上的老婆就这样没了。】
【啊啊啊,我要疯了,你们小区要管管,不要在阳台放花盆了。】
【就是就是。】
……
俞寒松听到医院的电话时他还在会议室开会。
少年的死讯传来,让他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俞寒松不敢相信,他订了最早的飞机票来到了江市。
医院里,少年就这样躺着,像睡着一般,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俞寒松颤抖着指尖去碰他的孩子,碰到只是一个僵硬的尸体。
“眠眠,爸爸带你回家。”俞寒松擦了擦眼角的泪,将少年温柔的抱起来。
少年的死,让俞寒松一下老了好几岁,鬓角都有了白发。
A市,俞家。
俞寒松仔细的替少年擦了擦脸颊,额头的血液已经凝固,留下个大口子。
他陪着少年待了很久,直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爸,你是不是在骗我,眠眠他怎么会……”沈卿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内的景象就这样映在他眼前。
“我不相信,他那么好,怎么就这样死了。”沈卿知眼眶通红,眼里含着泪。
为什么和少年在机场告别的那一次,是他见少年的那一面。
老天爷也太过不公了。
沈卿知指尖微微发抖着,他轻轻触碰了下少年的脸颊,瘦了些,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爸,为什么眠眠去旅游,你没让人跟着?”
俞寒松眼里一片浑浊,是啊,他为什么没让人跟着。
“是我没照顾好眠眠。”
平常总是挺直的背垮了下去,俞寒松不再像之前那么严厉,“你刚回来,先去休息吧。”
沈卿知没有说话,只待在少年的身边一直看着他,他想要牢牢记住少年的模样。
*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陈进在少年的墓碑上嚎啕大哭,“眠眠怎么这么可怜……呜呜呜”
冯鹤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声音小点,会吵到他。”
陈进闻言,嚎啕大哭改为低声的哭泣,时不时擤下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