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情绪下落的很快,秦青云和秦婉婉两个人一瞬间就注意到了。
“村长爷爷,我们村是一个整体,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们相互扶持,我们村也不像其他逃荒队伍那样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咱们村能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我们所有人都功劳。
您不必多想,大家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为这个队伍做出贡献,哪怕是一个孩子,一个还由母亲抱在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们也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给大人找麻烦。
您说一个小娃娃都这样懂事,我一个快及笄的人,为咱们这个队伍尽最大的努力不是应该的吗?”
尽管自己为这个逃荒队伍做了不少事,但他们是互相成就,自己一家不也是借了村里人的势吗?
如果只有他们一家逃荒,不说一路上会遇到多少麻烦,就说晚上守夜这件事,都没个消停。
说实话,村长的心里是感动的,不管是对大秦村的村民,还是对秦青云一家,哪怕是宋家,他也是感动的。
福婉说的没错,他们每个人都在为这个队伍做贡献,哪怕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你说的不错,不过每个人的功劳大小,相信大家肯定都看在眼里,等安定下来,咱们定不会忘!”
村长的话她听明白了,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半中午的时候,大秦村的人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高高的城墙,这一次他们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而是直接钻到了旁边的小路里,一直往山林的方向走。
他们要远离人群。
城门口的情况,他们不用靠近就知道,不说尸体横陈,就是那些被瘟疫感染的人亦或是奄奄一息,快被饿死的人爆发出来的绝望气息,都让人看的心里难受。
更别说随时可能会被抢或被感染瘟疫,这一天天的,他们赶路已经够累了,以前光防着被抢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防着被感染瘟疫,那还是趁早远离的好,他们宁愿进林子里去预防那些随时可能会扑过来的野兽或毒虫。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们一个逃荒队伍,这林子里也没有想象中的安静。
他们的牛车和马车比较多,只能在林子的外围待着,再往里走就不好走了,他们寻了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
分配一些人去捡一些柴火,女人们人开始架火烧水做饭,男人们则开始支帐篷。
幸亏福婉想到了制作帐篷,他们也跟着做了帐篷,他们早就罩上了长袖长裤以及布鞋,晚上天气没那么炎热,穿上这些也没热的那么难受,可白日里的温度还是很高的,如果将身体裸露在外面,万一被虫蚁叮了就可能会感染瘟疫,现在有了帐篷,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
脱了衣服进帐篷里,躺在凉席上,再加上林子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一些,竟是比之前还要舒服一些。
他们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因为距离城门外比较远,和那些难民们也有些距离,所以大秦村的人并没有再继续干啃干粮,而是根据自家的情况放了一些前些日子没有吃完的肉,加入一些干菜,贴上一圈饼子,再烧开两壶水,想要美滋滋的吃一顿。
看着锅里那升起来的烟,每个人眼里都冒出了热气,闻着那扑鼻的香味,他们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逃荒初期,他们对吃食上并没有这么高的要求,只要有一口吃的有一口喝的,能活着逃到目的地就行。
可这一路上,他们吃的喝的不断,甚至连肉都能时常吃上一些,渐渐的,他们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这逃荒的日子甚至比他们之前过年的日子还好。
可大家都是苦日子出身的人,这吃食上你没有也就算了,他们也不强求也不挑,能有一口吃的喝的顾着命就行,可问题是他们有啊!
不仅有粮食有水,还有肉!
这些日子为了不激起其他难民的欲望,也为了队伍的安全,他们一直啃的都是干粮。
可啃干粮都有无数的人想抢,更别说这锅里做出来那热腾腾的饭菜了,更何况还有肉。
“真香啊!别说吃了,就算光让我闻这个味道,我感觉自己还能再往前走二十里路。”秦石头闻着媳妇儿做出的饭菜味儿,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模样陶醉,立刻逗笑了陈招娣。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光闻着有啥意思啊?听我的,一会儿咱吃,敞开了吃。”
“哎!”秦石头重重点头。
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好的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找到一个没有其他难民的地方。
宋淑怡这边也在炒着菜,往菜里加了些闺女拿出来的老干妈,那小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秦青云在边上加着柴火,一向不怎么重食欲的他,也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宋老爷子更是夸张,站在边上不停的来回搓手踱步,“啥时候能好啊?到底啥时候能好啊?老头子我都忍不住了,吃了这么久的干粮,今天总算是吃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宋老爷子感觉自己被馋虫勾的不行,给那群臭小子们布置了课业任务就忍不住的小跑过来,吃不着闻着小味儿也解馋呐,不过这馋咋越解越馋呐?
是的,这几日自从不练功之后,宋老爷子就成了整个大秦村的教书先生,教那些没有开蒙过的孩子们一些简单的字。
他们习字也很简单,老爷子在地上写写画画,一群孩子围在一块儿,然后照着老爷子写的画的拿着木棍也在地上跟着写写画画。
宋家和秦家姐弟们也跟着教这些孩子们练字,有些是跟着练习名字,有些是跟着练习一些生活中常见的东西的名字。
不过宋老爷子除了教写字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教孩子们一些书本上的知识或者给孩子们讲一些故事。
寓教于乐,宋老爷子讲课的方式幽默风趣,哪怕再调皮的孩子也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