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眼睛有点红,看来是刚哭过了,李琪和赵萦眼神闪烁的跟在后面。
“嗯?”
刚从李琪身边经过,殊星迈出的脚步一顿,怎么这人身上有股讨厌的味道?
还透着一丝丝黑气。
赵萦的身上也沾了点。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鸿哲神色倒是平静,那李琪和赵萦有些心虚,眼神躲闪,手脚好似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动作拘束的很。
殊星沉默不语,迈着小步子进入了高祖母的卧房。
丫鬟正拿着汤碗,在伺候着喝药,脸上倒是平静的很,精神看起来不错的样子,脸颊上倒是多了几分红润色泽,眉眼弯弯,是个极其和蔼可亲的老人。
可是在对方抬起头,对着殊星招手的时候,她清晰的看到,那缠绕在身上的丝丝黑气,这是外强中干,回光返照,强弩之末了。
“殿下?”
看殊星愣在门口,还以为吓到她了,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想要行礼。
回过神来,殊星上前拦住,“高祖母,不必多礼。”
“殿下,是老婆子失礼了,这里面一股药味儿,都说了殿下年纪小,不用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的,到时候吓到殿下就不好了。”
说着还把手拿开,离殊星远远的。
殊星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高祖母,你不听我的话。
施老太太笑了笑,明白殊星说的是什么,“老婆子我也活够本了,这些年也算享福了,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总是要走的。”
“不过大夫来看过了,说我还能活好长一段时间,殿下不用担心,喝了药,我感觉身上都轻松几分了呢。”
说着老太太直接掀开被子,扶着丫鬟的手,下了床,动作利索的打扮好,拉着殊星去外面走了一圈。
完了还招呼殊星留下来吃晚饭。
殊星现在很生气,急着去弄死那个混蛋玩意儿,还有里李家这乌烟瘴气的氛围,她实在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压抑的很。
那赵萦和李琪身上的缕缕黑气,一股股的往外冒,越来越黑,越来越浓,这是心底最深处的欲望给勾了出来,然后一点一点被放大,遏制不住心底的恶念了。
于是推辞了施老太太的好意,去找贤妃了。
花厅里,贤妃坐在上首,满脸怒容,一脸寒意的盯着李琪。
李琪跪在地上,满脸倔强又不知悔改,腿边躺着一个破碎的茶杯,地上还有未干的水渍和茶叶。
赵萦在一旁哭天抢地。
李鸿哲依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跟个木头似的。
其余人全都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母妃,对付那些没有心肝的东西,何必动怒呢。”殊星迈步进来,满眼寒意的盯着李琪。
对方本来还不以为意,仗着自己是贤妃的弟弟,还有母亲在旁边,觉得贤妃就算再生,最多不过是打他一顿板子,上次他已经尝过了,就算再来一回又如何!
可是对上殊星那双眼睛,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和三五个好友正喝完酒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姑娘,要是你怂恿我,我怂恿你,趁着她身边没人,醉意掌握了他的心神,于是他忍不住,心生了邪念。
看着对方被吓得瑟瑟发抖,眼角挂着泪的模样,更是勾起了他心头火,五个人把那个姑娘困在了一个角落里,开始言语起哄威胁对方,还拿轻佻的言语,把她和青楼的姑娘对你。
那姑娘衣衫被扯的七零八落,好似不能承受羞辱,一头撞死了,鲜血的颜色刺红了他们的眼睛,也让他们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眼看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他们一合计,就合力把对方扔河里了,然后慌张的回了府邸,还把染了鲜血的衣服脱了准备烧了,却被祖母看到了。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还有那个胆子,那贱民死了也就死了,怪她自己没眼光,也没那福气,不然他们还能亏待了她不成!当时他为了不被发现,找了比较偏的地方,可那老太太晚上不睡觉,不知道在外面转悠什么,身边的丫鬟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本来自己的地位被那两庶子威胁,有些不稳了,现在这件事情再要被祖母告诉了其他人,那他尚书府嫡子的身份岂不是又被人抓到了把柄,于是他冲动之下,把那老太太一推,撞昏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动过灭口的想法,可被寻来的丫鬟给母亲给打断了,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面一直战战兢兢好几天,被母亲看出来,只好交代了,不知道母亲给祖母说了什么,他一直好好的,也没挨骂!
如此他又嚣张了起来。
他陷入了那晚的回忆当中,把开怀得意、快意惊慌、提心吊胆、害怕哆嗦的心情全都重新体会了一遍,。
李琪在害怕,殊星也看到了,她倒是没想到,本以为这人是顽劣无用了点,没想到还是个烂心肝的。
按理说,他还没这胆子,估计又是那黑气的影响,这又是滋生了人心底的恶念,把人往歧路上引。
但前提是他们自己心里就阴暗。
归根结底,还是这黑气加速了人内心深处恶念的爆发,殊星想到这,眼里寒光一闪而过,然后青天白日,天雷滚滚,白云翻滚,一道惊雷冲天而下,当头劈在李琪那作死的脑袋上。
赵萦吓得大叫了一声,一点尚书夫人的面子都没了,扑过去想要抱住自己宝贝儿子,想要分担他的痛苦。
殊星冷笑一声,急什么,你的份儿给你留着呢。
众目睽睽之下,连着两道轰隆,接连降落在母子身上。
贤妃腾的起身,担忧的叫了一声,“星星?”
怎么毫无预兆的降雷了?她刚才也没听到殊星的心声啊。
对上殊星那双怒气的眼睛,贤妃一愣,星星在生气?
所以听不到她的心声?
木头人李鸿哲终于不当木头了,被这一幕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着抱着一起夫人和嫡子,又抬头看了好几眼屋顶。
好像回到了上朝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突然一个雷劈下来,然后那个人就胡了。
他夫人和儿子不会也糊了吧?
等到雷声结束,场上的两人终于露出庐山中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