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那便让老三去民间医馆历练一番,其中若死了一人,便罚十个板子。为期三月,如何?”
三个月?!
哪怕是三天,墨修澈都不想干,他好歹是皇子,弯了腰去救治贱民,凭什么啊?他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声,望向始作俑者。
臭娘们!
温如婉不甘示弱般看向他,身边站着墨凌煜,她总是比寻常更有底气。
“臣女觉得,甚好。”
墨修澈绷不住爆粗口,“好你个头!”
温如婉有意识地往墨凌煜身旁靠,扬了扬眉尾,冲墨修澈投去挑衅眼神。
不论她何种姿态,这三皇子心里怕是早就把她钉死在要弄死的柱子上。
那不如,彻底得罪算了,自己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她的小动作,被墨凌煜尽收眼底,薄唇微弯,对墨修澈道:“不得无礼。”
墨修澈:“……”
合着他一个当兄长的,还被弟弟训斥了。
草!!!
闹剧终是落下帷幕。
墨钰涵小跑着来找温如婉,暗暗瞪了远处的墨修澈一眼,目光不敢停留过久,便收回了。
“阿婉,你没事吧?”
她跑去东宫找皇叔之时,心里都快急疯了,恨不得能长出四条腿来。
三皇叔也忒不是人!
温如婉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没事,好在殿下来得及时。”
她丝毫没有提到齐浥尘。
此人对她来说,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姗姗来迟的辕月在场外便听到了些许风声,取了鞭子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你们两个都没事吧?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欺负我的好姐妹!”
三个小姑娘里,也就她会点招式。
墨钰涵不留情地调侃,“等你来啊,阿婉怕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辕月冷着脸,面向温如婉:“你说,谁欺负你了?本公主抽不死他!”
温如婉毫不遮掩地指向墨修澈,“喏,就那位。”
顺着她的指尖看去,辕月对上一双宛若淬了毒般的毒蛇眼睛,浑身沸腾的热血都冷了下来。
她抵拳凑在唇边,咳嗽两声:“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惹啊。”
墨钰涵怂恿道:“你更不好惹。”
温如婉脸上挂着浅笑,“那位,便是郡主口中避之如蛇蝎的三皇子。我倒是不曾得罪过他半分,他却想对我下死手。此人阴晴不定,视人命为草芥,还是少招惹得好。历经此番,我与他算是结下了梁子。日后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辕月恶狠狠瞪了远处的墨修澈一眼。
“阿婉,你别怕。他若同你过不去,那便是同我过不去!我连太子都敢得罪,难道还会怕一个三皇子吗?”
她用手肘拱了墨钰涵,“你说是么。”
墨钰涵不敢苟同,她讪讪笑着摊开自己的手掌心,上面是摔倒时撑了一下地面,划出来的几道血痕。
换做皇叔,绝计不会对她这般。
“阿月,我是真怕我三皇叔啊,我这手上的伤,便是拜他方才所赐。”
温如婉撇眉,拉着她的手,细细看了一番,而后轻轻呼气。
郡主一双手细皮嫩肉的,上面多了几道红痕,倒是显眼。
墨钰涵手心里痒痒的,笑出声来,“阿婉,我不疼呀。问苏大人讨些药膏涂抹,很快就能痊愈的,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辕月看得心里冒火,提着鞭子就朝墨修澈冲过去,温如婉连拉她手腕都没来得及,只能随她过去几步。
“公主,你别冲动。”
辕月愤愤不平,像头发怒的小兽往前冲。
“你别拦我,今天谁说话都不好使!我非要替你们报仇!”
墨钰涵赶忙跟上去,“阿月,皇祖父已经才惩罚了他,我们不要去找他了。”
辕月反手甩出一道鞭,朝墨修澈面前的席面抽去,直接抽碎了他面前的碟子,碎成好几块。
“三皇子是吧,我倒是想讨教一番!”
借着讨教的名头,打他一场才是真。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皇上皇后坐在高位上也望过去,不明所以。
下一瞬,墨修澈直接掀翻了桌案,站起身来,压迫感不小。
“好啊,是你自己找死。”
皇上呵斥:“老三!你休要再闹事!”
墨修澈脸色黑得可怕,没有多看旁人一眼,定定注视着辕月的脸。
“父皇,这场讨教,是她挑起的。难道儿臣不该应战么?岂不是失了天家威仪,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犯上?”
辕月并不害怕,朗声道:“是!我想同三皇子,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了。
再拦,也没多少意思。
温如婉实在是担心辕月,下意识却看向了墨凌煜。
那种求助般的眼神。
墨凌煜捏着酒杯,缓步走近她,“有话要同孤说么?”
温如婉:“殿下认为公主赢下三皇子,能有多少把握?”
“无。”
温如婉的心揪住,更紧了。
“竟是半分也无?”
墨凌煜眸光淡淡,看向场内对立而站的两人,“孤同他们两人皆交过手,他们之间……墨修澈,更胜一筹。”
温如婉的唇瓣抿得更紧了,她视线落在辕月身上,没移开半分。
打不赢,那该怎么办呢?
三皇子应当不会对辕月下死手吧?
“殿下,能帮公主吗?”
墨凌煜好以整暇睨着她,“如何帮?”
温如婉郑重道:“倘若三皇子下手不留情面,请殿下出手,让这场比拼停下,保公主安好无虞。”
听着她为了旁人求到自己面前来。
墨凌煜冷笑一声,心里倒颇不是滋味了,他仰头饮尽杯中清酒。
“你以什么身份来求孤?温太师之女,顾淮未婚妻,又或是西域公主的友人?”
总归,与他沾不上半分关系。
又凭什么要他救辕月?
温如婉面露难色,很快又展颜一笑:“殿下救我,正说明殿下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我相信殿下不会眼睁睁看着公主陷入困境。”
墨凌煜:“是她自找的。”
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主动请战墨修澈,真是摸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莽夫之勇,可笑至极。
温如婉轻叹气,“公主是为了我和郡主,才去找三皇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