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滟月哑口无言。
琉夏说对了,这种恐惧和信任无关,也和无尘的兽品无关,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欲。
每当三个雄性开始修罗场,江滟月总会下意识第一时间关注无尘的反应,这里面有江滟月对无尘的在意和尊重。
也包括江滟月的求生欲,和对力量的尊重。
“你们不要挑拨离间,我现在说的是我和你们的事情,和无尘怎样没有关系。”江滟月突然反应过来,话题歪楼了。
江滟月叹了口气,原本想给自己留点面子的,看来自己的语言天赋还是不过关。
“这么说吧,我只是喜欢你们追求我而已,我喜欢你们的追捧和殷勤,但是又不想出轨,我是个渣雌,明白了吧。”
江滟月敛眸叹气,要亲口承认自己的不堪可真不容易。
江滟月说完又给自己挽尊,义正辞严道:“不过我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改邪归正,不再养鱼了。”
本来听江滟月说喜欢自己,而眼神晶亮的琉夏一下就着急起来,“你怎么能不养鱼呢,我就是你的鱼啊!”
在兽人的理解里,喜欢他们的追求,就是喜欢他们,而还没有结侣,就是雌性还不够喜欢他们,再努力努力,就能抱美雌归了。
南星见琉夏开始表白了,也生怕被比下去,急声道:“姐姐你怎么可能是坏雌性呢,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最漂亮、最善良、最温柔的小雌性了!”
江滟月看着一左一右,恨不得扑上来摇着她的肩膀让她继续养鱼的两个雄性,又感觉到了那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荒诞感。
江滟月抱着头,拉长的声音满是无奈,“我想当个好人啊!阿sir!”
“你别不要我,大海太大了,游上十天半个月也只有冰冷的海水,别留我一条鱼在海里,你不用爱我也没关系的,你别不要我……”
江滟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江滟月一动,身上堆积的珍珠噼里啪啦滚到地上,弹珠一样弹起老高。
江滟月:!!!
江滟月骇然不已,脑子飞转,计上心头。
“内个……”江滟月有些扭捏,“掉在地上的珍珠,我能捡吗?”
琉夏立刻破涕为笑,手一挥,地上的珍珠全部回到琉夏手里,琉夏一脸虔诚地捧给江滟月,“珍珠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谢谢你哈……”江滟月收下珍珠,见没有珍珠从琉夏脸颊滚落了,松了口气。
人鱼泣珠,情至珠成,以命魂精血化珠,哭多了会死啊!
江滟月连渣女都不敢当,哪里敢背上一条鱼命啊!
“雄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泪不轻弹,不要随随便便哭了哈。”
琉夏蓝眸中划过一丝狡黠,“我只为你哭。”
那条蛇看得死紧,琉夏和南星都没什么机会近距离地接触江滟月。
琉夏原本觉得,他和无尘再打也是两败俱伤,就这样循序渐进也不错,让江滟月先习惯,再接受。
却没想到,自己的妥协倒让江滟月误会了,把无尘放在了特殊的位置。
那怎么可能呢,如果他不能完全拥有江滟月,琉夏也不允许别的雄性完全拥有她。
虽然江滟月的语言有些奇怪,但琉夏却能完全明白江滟月的意思。
年轻的小雌性,纯真美好,总是对第一次遇见的雄性格外看重,认为他们的感情完美无瑕,至高无上,任何东西都是对它的玷污。
琉夏对于江滟月更看重无尘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就像琉夏自己说的,江滟月完全不爱他也没关系。
能够全心全意爱着江滟月,对琉夏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琉夏不能接受的是,江滟月会因为对自己有好感而对无尘产生愧疚,觉得爱上自己是对无尘的背叛。
那条蛇凭什么,昆仑的弃子,靠着江滟月才勉强捡回一条命的废物,凭什么让滟滟做到这样。
雌性哪个不是看上了就要拥有,就没听过有雌性会因为伴侣而克制自己。
琉夏又嫉妒又渴望,无比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更快一点。
如果滟滟第一个见到的是自己,那是不是被全心全意对待的也是自己?
南星和雪森部落众人都以为无尘和江滟月是漂洋过海来到雪森部落,但琉夏知道,无尘确实是顺着洋流飘过来的。
至于江滟月,她是突然出现在海边的。
人鱼对自己的命定爱人会有感应,哪怕相隔数万里,依然可以找到她。
琉夏原以为,还要花个十几年等着自己的爱人长大,人鱼不会衰老,年龄对他们而言没有意义。
却没想到,海滩上的,不是怀孕的雌性,而是一个已经成年的,还没有结侣的年轻雌性。
那一刻,琉夏对神的信仰变得无比虔诚,他无比坚信,江滟月就是为他而来的。
雄性的思维方式都差不多,自己喜欢的小雌性怎么能拱手让给其他雄性呢,没有结侣了最好,结侣了也能丧夫。
只是现实并不能尽如人意,两个思想同步的雄性实力也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江滟月再次被兽世文化给创飞了,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一大堆心理建设,鼓足勇气,直面自己内心阴暗面的坦白局为何会变成这样。
琉夏用刚哭出来的小珍珠给江滟月穿了一条更漂亮的手链,用一颗粉珍珠做主珠,还缀了一个小贝壳。
琉夏亲手给江滟月戴好,还很认真地和江滟月解释,“以前没哭过,所以只能用普通给你做首饰。”
江滟月觉得恋爱脑真的要不得,费命,诚心劝道:“普通的珍珠就很漂亮了,人鱼之泪消耗的是你的生命力,以后千万不要随便随便哭了。”
琉夏欣赏了一下带着珍珠手串的雪白皓腕,莹莹珠光衬着肤光,真是好看极了,也般配极了。
“人鱼生命力化成的珍珠,一直佩戴,能够让身体更健康,几乎不会生病。”
琉夏拉着江滟月的手掌贴着自己的脸颊,依恋地蹭了蹭,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些哀求,“我的珍珠也很有用,别摘下来好吗?”
江滟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内心的小人嘶喊道破音: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