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让我害长公主,这要是闹大了我全家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怕什么?她吸了迷烟,一时半刻还醒不来,你赶快些,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外面争执的声音吵醒了元扶歌。
一时间她有些恍惚。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听到沈淮序的声音?
元扶歌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竟发现,这是她被人玷污的那个厢房。
她这是重生了?
还回到了她初立府邸,设宴庆祝,却被人设计玷污的那夜。
前世,设宴当晚她喝了一杯下人递过来的酒,发觉头晕她便找个厢房去休息,醒来面前就跪着一个男人。
满京城的官眷子弟都来了,为首的就是她那个未婚夫沈淮序和她那个好妹妹元雨霏。她看着床上的血迹惊慌失措地缩在角落,千人瞧万人看,最后人群散去只留给她一身红色衣袍罩身。
公主失身一事在朝堂上被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怒斥她不守规矩,有辱皇室名誉,群臣合谏要将她乱棍打死。
沈淮序力排众议,坚决护着她,压下谣言,在皇帝面前扬言娶她。
那时她竟听信了沈淮序的小人之言。
九子夺嫡,她辅佐他当上二哥身边的门客,没想到末了他反咬一口二哥,夺嫡失败,二哥被皇帝凌迟。皇帝疑心整个赫连家族,废了母亲的后位,母亲在狱中含冤惨死,连整个家族都被满门抄斩。
自己因为是沈家妇所以幸免于难,沈淮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终于露出獠牙将她关在院子里的地下室。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沈家表兄妹站在她的面前,毫不忌讳地说着瓜分整个元昭国的计划,用一碗毒药结束了她的一生。
元扶歌双眼泛红,前世的惨状犹在眼前。
这一世,她要先发制人。
那些欺骗她的,害死她的,她要他们统统都付出代价。
门口窸窸窣窣地响声向她逼近过来,元扶歌眼底泛着冷意,她将簪子藏于袖中。
就在那人靠近之时,元扶歌以迅雷之势猛地翻身擒住那人,迅速抵住他的要害,声音泛着冷意:“何人胆敢谋害本宫,你想死么?”
男子心中一惊,没想到公主醒着,本能的就想逃。
却被元扶歌摁的死死的。
他没想到这个锦衣玉食的长公主看似纤弱,手劲却这么大,挣脱不开,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元扶歌面前。
“公主饶命!”
元扶歌哑着嗓子,手也更重了一些,“说,为什么害本宫?”
男子喉间一痛,立马全招了,“草民冤枉,是…是沈世子让草民来的,草民一家都在世子手上,我要不这么做,他会杀了他们的…”
闻言,元扶歌冷笑一声,一脚将人踹开,“蠢货”
沈淮序是何等人?
他知道如此大的秘密,事成之后怎会让他继续活着?
元扶歌理好鬓角,收起簪子,慢条斯理地插在头上,“自现在起,你一切都要听本宫的,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们一家的性命!”
语毕,她走到窗前,召来信鸽,将信纸装到里面放飞。
夜凉如水如水,不一会儿就听见屋外的脚步声,一群人嚷叫着闹作一团。
沈淮序拍着门嚷着,“长公主,你没事吧?”
见屋里没有动静,沈淮序叫来侍女,刻意提高了些音量,“你真的看见,有歹人进了长公主房里?”
侍女心领神会,道:“奴婢…的确瞧见一黑衣男子进了这间房,奴婢吓坏了,害怕那歹人伤害公主这才找世子前来…”
沈淮序怒道:“事关公主清誉,你若乱讲是要担责的!”
“奴婢不敢!”
那侍女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沈淮序这才沉着脸望向房门,“为保公主安全,众人随本世子一同进去!”
随后,门被大力的推开。
此刻,隔壁侧房里,元扶歌坐在贵妃椅上闲适地喝茶,静静地等着她那位“未婚夫”的到来。
这边,沈淮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元扶歌为他做的局。
他想到可能会看到的情形,暗暗攥紧拳头。
昨晚已经将那个人顺利送进房里,只要大家进去了就可以为他作证,抓住公主勾结奸夫的把柄,这样就可以让她嫁给他,实施父亲的计划了。
房内床榻一阵晃动,空气里混合着男女欢好的气味,让人难以启齿。
可沈淮序不由分说的走上前,一把掀开床幔,“是哪个混蛋胆敢爬上长公主的床?今日我就要将你…”
话没说完,映入眼前的场景将沈淮序给惊住,“怎么是你?”
“表哥…”
遭受委屈的元雨霏此刻见了沈淮序顿时泪水直掉,“我…我不知道怎么会…”
沈淮序反应过来,猛地回头拦住众人,“都给我滚出去!”
眼瞧着事情闹得越发难看,沈淮序也已发火,众人再也没了看好戏的心思,嚷嚷着四散离开。
元扶歌哪里会让他们就此离开?
只见她自侧门绕了一圈,随即从正门走了进来。
好巧不巧的堵住这些人。
少女肌肤胜雪,发如堆鸦,耳边流银嵌珠,容貌极美。着一身碾光绢珠绣金描挑线裙,束一条白玉镶翠彩凤文龙带,便是一双绣鞋,也是金缕银线,绕着五色牡丹,华贵难言。
她双手交叠于身前,鬓发整齐,浑身没有一丝凌乱,娇笑道:“哎呀,我正说前厅怎么没人了,原来大家都到这个地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