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却说院外镇国公听见自家侄子的惨叫声心焦不已。
屋内玄影看着倒地不起的李鸿也是震惊无比。
“咋啦,刚刚还在呐喊助威充当辅助,这会儿怎么突然嘎啦!难道我伤到了他外置的命门?”玄影看着自己的爪子有些疑惑。
这事儿还要从一刻多钟前说起,当时来福本想用弹击之术,打那张威的眼睛,不想在屋内逡巡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趁爪的“弹珠”。
于是只能用“狮子吼”吓那恶徒一下,趁其愣神之际,扑上去抓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玄影也不甘示弱,朝着王喜冲去。
那二人怎么也没想到,会让两只猫给偷袭了,喵爪尖利,上来就是不讲武德的毁容打法,不是抓眼睛就是挠脖子,当下也顾不得再杀张铭和李鸿,赶紧自卫。
来福在抓伤张威眼睛的同时,也被张威用匕首划破了后背,它一击得手,也不恋战,迅速跳开。
冷眼看着张威怒吼着一手捂着受伤的左眼,一手挥舞的匕首向它冲来,在他就要靠近之时,再次跳开,戏耍着他满屋乱转。
如此消耗着他的耐性,趁其反应不及之时,再次扑上去一顿乱抓。
这招在同哥儿身上经常练习,来福用的很是熟练。
只不过与同哥儿它都是收起利爪用后脚蹬踹,对张威却是爪爪入肉连蹬带抓。
终于在几十个回合后,抓破了张威脖子上的血管。
张威这下真的慌了,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双手死死压住脖子,试图让血流的慢一点。
因来福抓的伤口不大,这招还真管用,但张威也因双手急于保命而失去了战斗力,来福因此得以有了喘息之机。
再看玄影这边,因王喜手中只一根麻绳没有武器,便抄起桌上的杯碟物件,不断向玄影打去。
玄影左躲右闪,围着王喜不停转圈圈。
看着空中乱飞的“武器”,张铭机灵的向桌子底下躲了躲。
李鸿却斗志昂扬起来,虽没见到镇国公府救兵有些失望,但此时占了上风,他一边给来福和玄影助威,一边瞅准机会用身边趁手的“武器”偷袭。
如此配合着,王喜连连失守。
来福斗败张威,歇了几息之后,也加入到了对战王喜的队伍中。
一只猫的攻击王喜对付的尚且吃力,更别说两只猫了。
几个回合后,王喜也惨叫着倒下,身上的破衣烂衫染上了斑斑血迹,脸上爪印纵横,两只眼睛都被抓瞎了。
见坏人被打倒,李鸿正要欢呼,“吱~吱~”一声蛐蛐的鸣叫吸引了他的目光。
正是刚刚被王喜当武器抛出去,装在蛐蛐罐里的黑将军。因罐子在打斗中摔破了,黑将军便跳了出来。
李鸿原以为黑将军已被摔死了,没想到它竟奇迹般的完好无损。
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让还是七岁稚童的他盯着黑将军的小小身影瞳孔放大。
他惊讶的张大嘴巴,就要上前抓住它。
哪知那黑将军好死不死地正好蹦到玄影脚边。
经过刚才的大战,玄影和来福都疲累不堪,正呼呼的喘着粗气,来福更是背毛浸血,身颤腿抖。
但猫性使然,即使只剩一口气,那路过身边会动的东西,它们也要爪欠儿的扒拉一下。
见跳过来一个小玩意儿,玄影下意识的猫爪一踩……
“嘎吱”一声脆响,听得它心情舒畅。
还未待它在这感觉中沉浸一息。
“啊~~”
李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大,手指哆嗦的指着玄影,一个“你”字还未说完,便因这得而复失,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碰!”
一声巨响,壮的瓷实的李鸿幸运的砸在了受伤的王喜身上,刚刚还在呻吟的王喜则立马没了响声。
玄影:“……”
抬起爪子,看着被踩扁的蟋蟀……
纠结了一会儿,玄影小心的叼起黑扁将军,走过去轻轻放在了李鸿依旧指着的手心里。
心想:“给你,给你,给你!怪可怜的。”
“碰!”
听到外院的破门声,玄影下意识的向着窗子跑去,见到站在围墙上的花脸,跳出去与其汇合后离开了这院子。
镇国公一进门就看到了仰倒着的李鸿的“尸体”,心中叹息“来晚了”。
上前探了鼻息,发现竟还有气,立马叫人掐人中救治。
同哥儿冲进屋子率先看到了受伤的来福,跑过去抱起它,看到它浑身是血心疼不已。
来福轻轻的冲着他叫着,声音有气无力。
同哥儿立马小嘴撇着,眼泪流了下来。
张铭见是自己人,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安平侯府的仆人即刻围上前来询问。连猫带人中,只有他没受一点外伤。
其他侍从看着地上两个快“死”差不多了的陌生男子,默默的绑了起来。
经过救治,李鸿悠悠转醒,他的小厮顿时放心的哭嚎出声。李鸿醒来有一瞬间的茫然,双眼无神的喃喃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啊……”
张铭躲在桌子底下,并没看见后面发生的事,闻言感动的流着眼泪抓住李鸿的手道:“鸿哥儿,我没事,好好的呢,你不用自责。你看你的脸……”
李鸿的半边脸此时已肿的像一个紫茄子似的。
“到底是一起背过《千字文》的兄弟,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我,够义气!”张铭见李鸿如此,恨不能立时与李鸿歃血为盟做肝胆兄弟。
因现场只有张铭一个神智清明的,镇国公便向他问起了事情经过。
一刻钟后,听完事情经过,镇国公神情复杂的看向来福,同哥儿则抱着来福嚎啕大哭。
震的他怀里的来福紧紧背起了耳朵。
张铭走到同哥儿面前真诚的道:“同哥儿,你的来福真是一只好猫,是它救了我们,以前方正总说来福厉害,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说完对着来福一揖道:“谢谢你,来福。”
同哥儿眼泪依旧流个不停,因来福身上有伤,他不敢再将眼泪鼻涕蹭它脑袋上,用袖子擦了下哽咽道:“我宁愿它不是只好猫。”
他宁愿来福像容表姐的米粒那样,只知吃吃睡睡就好,不会受伤。但这话他没说,来福救的是铭表舅和鸿堂兄,他不好这样说。
回到镇国公府,府医给来福包扎好伤口,来福沉沉睡去,同哥儿则守在它身边寸步不离。
镇国公夫人看见来福的伤,也跟着哭了一回,众人连忙劝慰。
“原来来福也经常受伤,可哪回也没这次的重,那伤口再深一分就见到骨头了。”镇国公夫人说着又忍不住落泪。
来福捡回来便一直是她照看,同哥儿虽每日陪着它玩,但小孩子哪懂养猫。
平日里,每当她看账册时间久了,来福就趴在账册上不肯下来,喵喵叫着要她抱去院子里玩一会儿才罢休。
她一直觉得,来福虽是个猫儿,却什么都懂。如今看它这般,怎能不伤心。
想到此,对身边的如意吩咐道:“这几天让厨房多做些鸽子汤给来福。还有它平日爱吃的,也都做来,看它想吃哪个。”
平复了下心绪,又道:“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送去鸿宾楼,因着这事扰了他们的生意。再支五百两送去胡家班,既然中断了人家的表演,也要补偿人家才是。”
见夫人没那么伤怀了,如意立即道:“是,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