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冒夕瞥了一眼众人,不卑不亢道:“蛮国强盛,各国战败作为其附属国,每年都要进贡,每十年还要大贡。数不清的珍宝运往蛮国,诸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可笑可叹!”
“你说什么呢!”
众人恼羞成怒,上前就要揍冒夕,却被一人拦下,这袍子这穿着,总比其他人厚实,大概是老了吧!怕冷。
“见过大师父!”众人行礼。
众人见冒夕不行礼,比缪忘机还要气愤:“冒夕,你太目中无人了,大师父在此,还不行礼?”
“我眼里只有二师父,没有大师父。”
众人强行架着冒夕,强迫他跪倒在地,冒夕也没有反抗,软绵绵地跪着。
缪忘机摆了摆手,让众人放下了冒夕。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想过没有?蛮国强盛,但是它还没有强盛到一统天下的地步,诸国低头进贡,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争个你死我活,战争不止,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冒夕细细听着这番话,是啊!若是不进贡,难道要发动战争吗?
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他看了一眼大师父,眼角的皱纹加深了,头发也是花白花白,好像比着第一次见的时候更老了。他有什么罪呢?
不过是一个老父亲而已,也许泷锐现在过的生活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又有什么可较劲的呢?
冒夕妥协道:“大师父说的是。”
见到一向不守规矩的冒夕向自己低头称是,缪忘机心里说不出的舒畅,眼角的皱纹也平了不少,转身斥责其他几位口无遮拦的弟子。
“大贡之事非同小可,就是山长也不能决定人选,最终结果还要当今木皇定夺,你们几个人居然在这里公然议论,着实该罚。”
“大师父恕罪,我们无知,随口一说,再不敢再妄加猜测了。”
缪忘机本来就没有怎么生气,现在看着几人磕头如捣蒜,心里更加畅快,抚着胡须飘然而去。
看着大师父离去,几人瞪了冒夕一眼,也悻悻而去。
南柯院内,众弟子在一片祥和中共同修炼,方圆几百里的百姓对他们都十分尊敬,有任何病痛都去找南柯院的弟子。
传说南柯院的灵师个个都是木国最好的郎中,一切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
百姓们自觉排队,生灵师们妙手回春,这当中最德高望重的便是戚瑾德,是四大灵院山长中资质最老的,百岁高龄身体依旧健朗,更是有传闻说他已是长生之身。
戚瑾德在大殿中正踱步:“此去蛮国大贡,非同小可,你们可有人选?”
“师父,李师兄是我们所有师兄弟最出众的一个,人选非他莫属。”
戚瑾德叹了口气:\"遥天,你可愿意?\"
李遥天注意到了那声叹气,有些想不明白:“但凭师父安排。”
戚瑾德复杂地看了众人一眼,也罢。
只是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多久呢?
他带李遥天来到内室,颤颤巍巍坐了下来,李遥天跪着等待师父教诲。
可是戚瑾德迟迟没有动静,也不开口说话,他枯枝一般的双手紧紧握着木椅,眉头紧皱,丝毫没有喜色。
李遥天磕头:“师父?”
戚瑾德这才回过神来,眼中尽是悲悯:“遥天啊!南柯院虽然弟子众多,但都是资质平平,没有几个真正出众的,除了你,实在难以选出能够担当重任的弟子。”
“师父,师兄弟们都很优秀。尤其是缪师弟,”李遥天顿了顿,说道:“也很优秀。”
戚瑾德再次叹了一口气:“此次出使蛮国......天高路远,真是舍不得你啊!”
“徒儿一定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来!”
戚瑾德摆摆手,让李遥天坐下,娓娓道来。
“出使蛮国这个规矩,是上次大战之后才定下的。蛮国人粗鄙野蛮,灵力雄厚,各国不得不臣服于强硬手段之下。”
“想想我们大好河山,被其占取数万;济济灵师,被其屠戮近半;奇珍异宝,被其搜刮殆尽,真是令人心痛。”
“太平几十年,很多人都忘记了往事,也忘记了出使蛮国其实是一种耻辱,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人义愤填膺,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说只有向蛮国进贡才能保得一方平安,但是也不要忘记进贡的意义,脑子要时刻保持清醒。”
戚瑾德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思索再三,还是说道:“若是有机会,这大贡能取消,该有多好!”
李遥天不知道师父说这话的含义,只是回道:“徒儿谨记。”
“遥天啊!如果师父做错了什么决定,你一定要明白师父的苦心,原谅师父。”
“师父言重了,徒儿定当遵守师父的一切决定。”
戚瑾德眼中含泪,挥了挥手让李遥天走了。
西州府中,树倒猢狲散,灵墙已经不复存在,创灵空间也不再神秘,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下。
灵师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大多数还在抢夺财物,神秘的面具洒落一地,场面有些不堪。
一只手捡起地下的面具,是四皇子,想起西州府曾经的辉煌与繁华,失落之感溢于言表。
“四皇子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灵师们停下手中的一切活动,特别是抢夺财物的,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生怕惹了这位表面和善,手段毒辣的皇子。
四皇子鄙夷地看了一眼众人,他没空搭理这些喽啰,他的大计还差最后一步。
四皇子越过众人,径直前往中堂而去,他猜的没错,方晓逸果然在这里。
她坐在一片狼藉中,格外落寞。
见到四皇子来了,连忙行礼:“四皇子。”
四皇子摆摆手,示意免礼,坐在了她身边:“你怪我吗?”
方晓逸道:“属下不敢。
“我知道你和杨丘壑师徒情深,我把他的遗体带来了。”
四皇子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神,站起来挥了挥手,一口黑棺抬了上来。
方晓逸方晓逸再也忍不住,趴在棺材上哭了起来。
是啊!虽然她是四皇子的属下,但杨丘壑生前对方晓逸极为照顾,方晓逸也早已把他当作了父亲一样的存在。
不管他是不是巽上,如今身陨,她心里肯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