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帮他们找到银子。
光看她的出身和经历,燕修然也知道他强人所难了,但他总有种直觉,这女子会给他惊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呢。
“看看吧,对我们又没损失。
对了,明天给她准备的像个人点,别丢我的脸。”
陈路:......
他觉得就阿凉姑娘那脸蛋,披个麻袋也是好看的,不过,为了公子的脸面,还是得用心。
等人走完,燕修然又坐在原地把玩手上的折扇了。
“不知道几位兄弟最近斗得怎么样了,真想回去看看......”
说完他面向上京城的方向望过去,可惜,除了层层叠叠的庭院楼阁,什么都没有。
次日。
阿凉一大早就被梁婆子从被窝里拽出来了,她絮絮叨叨着伺候她洗漱。
“按理说您现在都是咱们公子的人了,怎么着也得配个丫头吧。
陈侍卫非让我帮您梳妆打扮,我一个厨下老婆子,怎么会打扮人啊。”
阿凉好笑的听着她抱怨,也没出声打断,等她说完了,她才笑出声来。
“大娘,你想多了,我不是公子的人, 不对,是公子的人,不对不对.....”
她把自己绕晕了,“总之,我是公子的人,但不是那种人,是和陈侍卫一样的那种。”
阿凉把自己说通了,可把梁婆子又给绕进去了。
她哈哈大笑,“什么不是这种人,是那种人的,不都是公子的人吗,姑娘你可真有意思。”
好吧,阿凉放弃。
“大娘,您别一直说您吗,我很不习惯。”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梁婆子是一种人,都是卖身契在别人手里的奴婢。
“那可不行,您现在是公子的人了,跟我们不一样。”
......
阿凉再一次放弃。
“姑娘,怎么办,我不会梳大户人家小姐的发髻。”
“我来。”
说话间,阿凉已经手指灵活的 给自己挽了个灵蛇发髻,上面插上珍珠步摇,她站起身来,让梁大娘看效果。
“怎么样。”
“乖乖,姑娘,您这手怎么长的,也太巧了。”
梁婆子算是开了眼界,她都没瞧清楚呢,头发在姑娘手里几个弯转就成了一个发髻。
听了梁大娘的话,阿凉心中苦笑,她从八岁起就是韩飞絮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当初学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当盛装打扮的阿凉出现在燕修然眼前时,他先是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盯着眼前的阿凉看。
虽然很轻微,但是从小看惯别人眼色的阿凉还是看出了他的失态。
当然燕修然也没有伪装,他大方称赞阿凉的美貌。
“怪不得韩飞絮要针对你,就你这长相,她能放心才怪。”
面对他的夸赞,阿凉没有很兴奋,和之前一样上前行了个大礼。
“公子过奖。”
燕修然觉得无趣,他都这么夸赞她了,这小奴还是和之前一个表情。
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女子是奴籍,如此长相,身边还有个有钱有貌的公子哥,她难道不应该抓住吗。
虽然他不好女色,但是,这人连试都不试,就很没意思。
看到阿凉和他之前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燕修然也就失了逗弄她的心思。
“到了地方放聪明点,别自个露馅,本公子先给你打个招呼,被抓到我可不会救人。”
她还没有资格让自己去救。
阿凉早就想到这一点,她脸色平静的答应。
“公子放心,如果奴连不被发现的本事都没有,那也不配为公子做事。”
她的眼睛很黑很亮,里面的情绪和她本人的名字一样,夹杂着丝丝的凉意。
这大概是阿凉第一次直视燕修然,让他的心突了一下。
他丢下一句,“最好是这样”,就越过阿凉往外走去。
阿凉愣了两秒,赶紧跟上。
燕修然奉旨查赈灾银丢失一案,他来到肃州已经快十日,这期间,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官员,也没有打听过关于赈灾银相关的事。
这让肃州一众官员很是不解,四皇子来肃州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反常。
整个大庸都知道,四皇子两个月前在金銮殿上立了军令状,不找回赈灾银不回京。
这件事当时震动了整个朝堂,各位大臣都觉得这个人疯了,他怎么敢的。
他说的不是查贪污,而是找到银子,几十万两银子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怎么查。
其实燕修然也没法子,这趟他必须来,为了他母妃,还有母妃和他背后的殷家。
就在三个月前,忽然有学子状告当朝端妃娘娘的娘家,殷家家主殷元正泄露春闱考题,皇帝震怒,立刻下旨严查。
不出所料,作为副考官的殷元正因为证据充足被下了大理寺大狱。
殷元正被收押,殷府也被禁军围了,虽然以后具体会怎么判,陛下还没有正式下旨,但是燕修然知道,殷家不行了。
这件事发生了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查了。
他知道,舅舅不会做这种蠢事,春闱是举国大事,殷元正不是老糊涂,不可能沾染这种事的。
可怪就怪在,他认罪了,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认罪。
燕修然也知道,他舅舅被算计了,或者被威胁了,全上京城谁不知道,殷家人最是胆小。
做这件事的不是老大就是老三,或者是两人联手也不一定呢。
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嫌犯认罪了,燕修然没办法,用找回赈灾银的条件,交换重新查春闱考题泄露一案的机会。
他还记得,当时朝堂的震惊,母妃的眼泪和殷家的不敢相信。
做为一个皇子,一个有野心的皇子,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不行,为了笼络人心他必须这么做。
殷家或许比不上世家大族,但是他们分根错节的关系,还有胆小不得罪人的性子。
和京中各大世家的关系都处的不错,左右逢源的老好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况且就算是为了母妃他也应该这么做。
想要登上那让人心动的位置,这点险是值得冒的。
如果他连丢失的赈灾银都找不到,那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他燕修然治国谋略都不比太子差,凭什么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就只因为他比自己早出生几年?
真是笑话!
他就是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燕修然的野心从来不藏着掖着。
至于陛下知不知道?
呵.....他的心里除了求仙问药还能装下什么?
指望着活得长就能坐稳屁股底下的位置,也不知道他另外的几个儿子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