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安画大婚。
除了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秋月,几乎所有人都在沈宅参加婚宴。
李安棋眉头微微蹙起,神色间满是担忧,“叫产婆了吗?!”
絮儿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点头如捣蒜。
“柳晴去叫了产婆!只怕这个时辰,产婆家都睡了,也不知叫不叫得醒!”
“你也去叫!本宫现在立刻赶去宁安庄!”李安棋急忙道。
絮儿用力点头,随后飞快往产婆家的方向跑去。
李安棋不禁脚步一软。
芷兰稳稳扶住李安棋。
李安棋立即转身,重新踏入秀云斋,匆匆来到后院。
李安修和左斯芸所住的偏房窗户未全关。
李安棋隐隐看见。
李安修正躺在榻上。
他倔强拉住左斯芸的手,将她拽到自己怀里,随后环着她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
李安棋看到这一幕,心头猛地一滞,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扰。
她心中纠结万分,眉头重重拧紧……
终是悄无声息离去。
芷兰紧紧跟在李安棋身后,轻声焦急道。
“娘娘,奴婢立刻回府叫小顺子赶来马车!”
话音未落。
李安棋便看见那道墨发金冠、着一身鎏金玄袍的熟悉身影。
凌落背着手,正静静站在秀云斋门外,似乎在等她。
凌落转身,目光投向李安棋,轻轻吹了一声手哨。
忽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奔驰而来。
只见一匹全身漆黑油亮的大黑马扬着劲蹄,如风一般疾驰而至,而后乖巧地停在凌落身边。
凌落翻身上马,朝李安棋伸出一只手,动作利落而潇洒。
“本王带你去宁安庄。”
李安棋怔然。
她已来不及去思考,为何凌落会出现在这里。
她毫不犹豫牵住凌落的手,被他牵至马背上,坐在他身前。
凌落从她腰侧两边牢牢牵住缰绳。
“芷兰你先回府!”
李安棋话音刚落。
“驾!”
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如风一般迅猛,瞬间扬起阵阵烟尘。
李安棋挺直脊背坐在马上,发丝在风中飞扬,眼神中透着果敢、急切与坚毅。
凌落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那精致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看着她这副模样,凌落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骑过他这匹大黑马的女人不在少数。
但唯独只有李安棋一个,不言不语。
唯独只有李安棋一个,让他揪心。
他只知道,她很急,他便义无反顾地想要帮她。
不为所求。
这还是第一次。
宁安庄。
痛苦的呻吟声不断从秋月的卧房传出。
李安棋刚一进卧房。
见秋月躺在床上,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
丫鬟和嬷嬷们在床边紧张地忙碌着,一盆盆血水被不断端出房间。
“娘……娘!”
秋月侧眼望着李安棋,脸色难看得像是在哭。
她呼吸愈发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安棋忙跑到她身边,紧紧握住秋月汗湿冰凉的手。
她神色凝重,却又让人感到心安。
“秋月,你撑住!产婆马上来!”
秋月虚弱地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娘娘……”
秋月尽力晃了晃脑袋,眼中极尽悲戚。
“妾身还以为,妾身会一个人,不声不响死在这夜里……没想到娘娘来了……”
说着,秋月忽然凄声大哭。
她因为没有什么力气,听不到很大的哭声,只看得见她拧着脸,在凄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