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只手,将李安棋牵到自己身旁。
“本王是来接你的,顺便认识一下单公子。”他语气清冷地说。
单星文转身,打开柜中木盒,取出一匝银票,递给芷兰。
“这是娘娘前些日子的分红。”
“谢单公子。”芷兰蹲身,双手接过银票,放入袖中,回到李安棋身边。
李安棋抬眸望向凌落,眼神示意他该离开了。
凌落垂眸,转身看向单星文。
“那本王不打扰了。”
说罢,凌落稳稳握住李安棋的一只手,牵着她离开单记。
“恭送王爷,娘娘。”单星文在两人身后拱手。
待二人走后。
单星文从柜中木盒,拿出那团皱巴巴的纸团。
他轻轻展开纸团,看着信纸上那些泪痕,心中不禁涌起一抹淡淡的哀怜。
沉思半晌后,他将皱纸小心翼翼叠好,放入信封之中。
离开单记布庄后。
凌落冷不丁松开李安棋。
两人坐到马车上。
李安棋吩咐芷兰告知驾马的小太监,前往户部。
坐在马车上,李安棋看着凌落冷冽的面庞,心中莫名有些害怕,害怕他发现自己的秘密。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她主动开口问。
凌落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
“你今天哭过。”他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单星文值得你哭吗?”
李安棋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她浅笑着,拿起手绢,低头轻轻擦拭着脸。
“看来你与他的确很熟!”凌落移开目光,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醋意。
“只不过是单公子说,正在筹备绒花簪雅集,到时会邀请臣妾会以绒花创始人的身份前去赴宴,臣妾一时喜极而泣罢了。”
凌落看着李安棋浅浅勾起的嘴角,眼中的寒冽消散几分。
“本王名下还有许多赌坊和酒楼,你若有意经营,本王可以把它们悉数交予你。”凌落缓缓道。
李安棋微微一顿,看了凌落一眼,摇了摇头,一只手拿着手绢半遮着脸。
“臣妾只想专心绒花一事,对于其他,实在分身乏术。”
李安棋心中清楚。
某些时候,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财富往往难以抗衡。
正如单家,即便堆金积玉,但始终得唯朝廷马首是瞻,被朝廷钳制首尾。
正如吴家,即便腰缠万贯,朝政要它死,它就得满门抄斩,被搜没家财。
李安棋对金钱并不贪婪。
她只是将其当做给自己、给身边人兜底的一张底牌罢了。
经营绒花,于她而言已然足够。
“好。”凌落淡淡回应。
马车缓缓在户部衙署门前停下。
凌落先一步下马车,抬手去扶李安棋。
李安棋看了看芷兰,在芷兰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凌落面不改色,将手背在身后。
户部衙署门外,一片肃穆。
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威严,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子静静伫立,目光炯炯。
其中一只石狮子旁边,一位年约五旬的布衣老人正与一名衙役似是在争吵。
“大人!求求大人您了!您就让小民以铜钱缴纳税款吧!”
老人枯朽的手中握着一串铜钱,急切地想要递给衙役。
衙役满脸不耐烦地推拒回去。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官府有规定,一千枚铜钱兑换一两银子!你有一银子的税,只能交银子!铜钱我们一概不收!”
老人颤颤巍巍,抹了抹眼角的浊泪,嗓音沙哑地说道。
“可如今市面上,一两银子只能兑八百铜钱啊。那两百文钱,够俺们家吃一个月了……大人,您就行行好吧大人!”
说着,老人再次抓住衙役的手臂,苦苦哀求他收下自己手中的铜钱。
就在这时。
凌落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衙役见来人一身贵气,心中忌惮,不敢轻易招惹。
凌落从于杨手中拿来一两银子,放到老人手里。
“老人家,我给你换。”
老人愣了愣神,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眼眶瞬间红热,忙将手中铜钱串递给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