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她很乐意帮忙的！
扣子一颗颗解开，军绿色的衣料下，露出男人小麦色的精壮胸膛。
江雨眠看了几秒，才意犹未尽地移开视线，指尖在男人一侧手臂上点了点。
“换药了哦，可能会有点疼。”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用剪刀裁剪开旧纱布，再用棉签覆上一层药膏，最后一圈一圈缠上新的纱布。
霍峥身体好，再经过这几天不间断的换药，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
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完了，可腰上的……
那道伤口位置有些靠下，如果不想妨碍换药，肯定要把腰带解开。
江雨眠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柔声询问本人意见。
“首长同志，我脱一下你的_、_，你不会介意的吧？”
自然是没有回应。
江雨眠点点头，假装听到了回答，“你放心，我就脱一点点。”
咔哒一声轻响，是卡扣打开的声音。
性感紧致的腹肌线条边，人鱼线蜿蜒而下，看得她脸颊发烫，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江雨眠轻咳一声，把棉签沾好消毒水，再一次告诫自己。
她这是在关心霍峥的身体状况，哪怕可能会当做女流氓，她也不能因为害羞而耽误伤口治疗！
一系列操作做完，她拿医用胶带贴好纱布，顺手把被子拽上来盖住。
有些东西的存在感强到不容忽视，要是再看，她非得流鼻血不可了。
简单收拾之后，江雨眠拿起洗漱用品，走到走廊尽头的水房洗漱。
县医院很小，一共两层，一层是挂号区和各个看病的科室，二层就是住院部。
所有病房的病人和家属，想要洗漱和打热水，都得到这个水房来。
江雨眠洗完脸，对着模糊不清的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刚想离开，就看见热水龙头边，一个干干瘦瘦、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正费力地想把暖水壶举起来。
两只竹竿似的手臂颤颤巍巍，像风里抖动的叶片。
江雨眠把搪瓷脸盆放在一旁，走过去，主动接了暖水壶。
“婆婆，我帮你接。”
那老人点点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
“闺女……谢谢你。”
江雨眠把热水接满，拎着壶转头，“婆婆，你在哪个病房，我帮你拿回去。”
话没说完，她忽然觉得这老人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老人也看着她，抬手慢慢理了下满头的白发，“我在9号，又麻烦你了……”
这一刻，江雨眠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老人，就是她在小渔村问路时，顺便帮忙挑了两筐小黄鱼的老婆婆。
进了九号病房，她下意识环视了一下屋中的陈设。
这是一间最窄小的病房，虽然收拾得干净，可墙角由于潮湿生着霉斑，病床的铁架子都长了锈。
小桌子上，除了一只变形掉皮的搪瓷饭缸以外，空无一物。
看得出来，老人过得很拮据。
“婆婆，你身子哪里不舒服？”
老人有些耳背，一个问题听了两遍才听明白，她转身，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沓检查报告，递过来。
江雨眠仔细看了看，发现她左腿膝盖的关节已经坏死，情况很严重，是需要马上手术的程度。
可按照病历单，医生开的药都是最好的，甚至还有这年头极难搞到的进口药物。
以老人的状况，肯定负担不起。
江雨眠坐不住了，她拉过老人，在耳边嘱咐。
“婆婆，你的医药费我帮你出，你安心养病就好了，在这等我，我回去拿钱帮你缴费。”
却不想，老人紧紧攥住她的手不放，咧开嘴笑道，“不用，我有我有……”
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枕头。
江雨眠不明白她的意思，走过去想拿起枕头。
刚碰到，她就觉得不对劲，这枕头里，怎么好像装满了纸？
等她打开枕头，只一眼，整个人就木在了那里。
哪里有什么纸，这满满当当的，分明全是大团结！
难怪老婆婆不要她帮忙缴费，人家压根不在乎这一点好吗？
老人走过来，脸上笑得愈发慈祥，“闺女，这些都是我儿子给的，我儿子在工农兵大学教书，挣钱很多的，你们认识认识？”
一说起自家儿子，老婆婆气也不喘了腰也不弯了，笑呵呵容光焕发。
江雨眠把枕头整理好，恢复原样，摇头笑道。
“婆婆，我未婚夫就在17号病房呢，还是不认识的好。”
老婆婆摆摆手，“闺女，这不是还没结婚呢，你见见我儿子，说不定我儿子更合心呢？”
眼看病房就要变成相亲现场，江雨眠连忙告辞撤退。
回到自己的病房，放好东西，一抬眼，正撞入男人幽深的黑眸。
“去哪了？”
霍峥显然是刚醒，嗓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
“去水房洗漱了。”
江雨眠早忘了自己的流氓行径，走过去，嗓音绵软地关心道。
“让我摸摸，还发烧吗？”
柔软微凉的触感落在额头上，很舒服，霍峥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
“唔，温度总算正常了。”
江雨眠收回手，大大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熬夜工作，我就……不照顾你了，知道吗？”
昨晚霍峥等她睡着，又把梁睿叫来，二人在走廊里找了个地方，讨论了半天任务计划。
或许就是因为受了凉，今天才再次发烧。
她说这话时板着小脸，眉心蹙起，虽是威胁，可眼底满满的全是担忧和心疼。
霍峥心底某处柔软微微一动，嗯了声，嗓音放缓，“不会了。”
手臂撑在身体两侧用力，刚想坐起来，他的面色忽然一变。
他垂下眼睫，意味不明地朝被子看了眼。
片刻，勾了勾唇，脸上似乎有些红晕。
“过来。”
江雨眠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谁料，刚走近，霍峥已经长臂一伸，把她捞进了怀里。
两只手腕被男人单手桎梏在身后，力道很大，她有些不舒服。
抬起小脸，还想着撒娇，“干嘛，阿峥哥哥这是想强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