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少,威少!是我啊,胖超!”,脸贴在地板上,男人艰难的发声。
“我爹是华联董事,去年咱们在商业峰会上还见过一面呢,您不记得我了?”
片刻沉默,沙发后传来一个男声:“boss,他没胡说,他叫潘超,去年我们还一起吃过一回饭。”
屋内安静,气氛瞬间陷入了尴尬。
直到罗敷威清冷磁性的声音至上方传来,“华联那位潘董事长是位优秀的商人,我很佩服。”,说完当真挪开了脚。
这胖超感觉头上压力一松,闻言喜出望外,正欲起身,却听他冰冷刺骨的声音又道:“可是一码归一码,商人更应该知道,账必须精打细算。”
胖超动作一缓,后背发凉,明明光着身子却汗如雨下。
罗敷威一袭黑色衬衣,薄唇轻抿面容冷峻,眼神一惯的无情。
冲一旁动了动手指,立刻进来了两三名黑衣助理,一人提着两个大箱子。他们径直进了浴室,箱子摆在浴缸前打开来一看,原来装满了各种酒。
气氛从尴尬变为诡异。
只见罗敷威缓缓转头,愠怒道:“只是叫你们不要陪她喝酒,难道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吗…”
“你们有人好大的胆子,竟还敢把酒泼到她的脸上…”
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缓慢,随着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向来不怒自威,气场慑人,此时明显已经怒气滔天,更如嗜血修罗。
在场的一众人里,有早已清楚事情原委的、也有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均被他震慑的提心吊胆,不敢发言。
鸦雀无声之后,又听他淡淡的道:“既然有人这么喜欢酒,那今天就喝个够吧。”
那些个黑衣助理应声而动,将箱中酒或倒或扔尽数灌入浴缸之中,不一会便灌满了大半个浴缸。
有黄的有白的还有红酒,连带着玻璃碎渣,颜色鲜艳,气味难言。
那胖超霎时间会过意来,连忙跪起身子,摆摆手道:“威少明鉴,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贱人!”
他手指对面正抖如筛糠的Alice,咬牙切齿的道:“都是这个贱人不知死活,捅了这天大的篓子。”
Alice自成名以来横行霸道惯了,向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哪会想到今天这个局面,一听活阎罗是因为苏馨的事而来,直接吓破了胆儿。
但这会儿听到胖超为撇清关系,竟口不择言,她顿时怒火中烧,咬着牙哑声道:“你个无情无义的畜牲,不是你的提议,让我去吓唬吓唬人?你个缩头乌龟,算什么男人!”
…
“噗…哈哈哈…”,外面黑暗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个粗犷的笑声,声音的主人山一样的身躯从门外挤进来,接着哈哈笑道:“抱歉,抱歉打扰你们俩郎情妾意的这个时刻,只是一想到你们在床上也是这般呼唤彼此爱称,我就忍不住想要拍手称奇呀,哈哈。”
陈真为首的众人见着来人,纷纷点头致意,出声打招呼:“向总。”
罗敷威对这突如其来的热闹置若罔闻,手里兀自卷着袖子,冰冷的声音道:“如此看来,此事你也知情,既是熟人,罚酒三杯不过分。”
他话音刚落,胖超只觉头皮一痛,连头发带人被罗敷威有力的大手揪了起来,半晌神经才反应过来,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罗敷威一脸煞气,不由分说的将人拖至浴室,不顾他的哇哇大叫,干脆利落的将其脑袋往浴缸中连掼了三下,每一下都准确无误的咕噜咕噜只冒泡,令其喝了个水饱。
直掼的这胖超脸呛成猪肝色,眼泪鼻涕齐流,无力求饶,最后也不知是吓晕了还是喝多了,竟当场昏厥过去。
罗敷威见状将人丢在一边,面无表情接过助理递来的擦手巾擦手,屋内空气温度降到零点。
他冷眸一掀,扫过兀自颤抖的Alice,女人魂早吓没了,痴痴傻傻的犹自喊到:“别杀我,别杀我…”
罗敷威剑眉微蹙,冷声道:“凭心而论,你罪不至死,只不过,我一想到你竟敢用酒泼她的脸…”
“…心里比被人捅了一刀还要难受,你好大的的胆子,说说看这笔账该如何算?”
他言辞诚恳,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有任何借题发挥或是仗势欺人之意。很明显,他此次前来完全是出于个人私怨,目的就是报仇雪恨。
在他的世界里,是非对错、善恶正邪都有着清晰明确的界限。一旦有人越过这条界线,伤害到了他或是他在乎的人,那么他必将毫不犹豫地进行报复。正因如此暴戾的性格和极端的行事作风,才令他背负了如今的恶名。
此刻,面对抖如筛糠接不上话的女人,他丝毫没有恻隐之心,却没有上前,只瞄了旁边一眼。
“你突然看我干什么?”,向天咧着嘴还一个白眼,大为不解。
罗敷威手已擦干,将卷起的袖子放下,冷冷淡淡的道:“你来吧,她身上的香水浓得刺鼻,我一会还要回去见苏馨。”
向天闻言那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哭笑不得的表情,扭头环顾了四周,张大着嘴巴惊讶道:“嚯…你们听到没?陈真你听到没?世界真奇妙,什么时候都轮到这座冰山来欺负单身狗了?”
陈真尴尬笑笑,其他人自然是笑都不敢笑。
此时罗敷威已经走回了沙发处,叠起长腿坐下了。
“你行!你真能!”,向天无语凝噎,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罗敷威。
“你这是赤裸裸的显摆呀,怎么滴,什么时候把你的小心肝儿给搞定的?”
“昨天晚上。”,他倒是答的利索,越是如此越是难掩他的“得意”。
向天一脸的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就凭你这副冷冰冰的模样,还能说出什么动人的情话来?我倒是很好奇,苏馨是什么反应,那画面肯定有趣。”
罗敷威坐姿挺拔,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蹙着眉认真思索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她问我还喜欢别的什么女人。”
本来气氛异常紧张诡异的屋内,刹那间变得更加针落有声。
随后寂静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粗犷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