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天一和红芙一同出了都城,前往都城外的竹林。
竹林被都城人称为紫竹林,紫竹长满了几座大山,遍布几十里,除了一些猎户很少有人深入其中。
走的人少,竹林中只有小道,到了竹林外,两人将马拴到竹林外,步行进了竹林。
林中时不时响起了鸟叫和风打在竹叶上的唰唰声。
走了一会儿,竹林越来越密,遮住了阳光。
红芙拔出剑,将挡在前方的竹子砍断,时不时往后看了一眼,见殿下跟在后面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走了多久,逐渐能看到阳光透过竹叶照在地面。
两边的竹子也越来越稀疏。
“殿下,前方有路。”红芙指着一条小径。
“看来是要到了。”李天一一喜,两人加快了脚步,很快走上了小径。
小径上一看就经常有人走,两边的杂草被踩枯了。
“去那边。”李天一指了指一个方向。
红芙点头,向前开路。
又走了一会儿,透过竹林看到了一座小竹屋,竹屋前是一个小池塘。
两人走了过去。
竹屋不大,屋前是院子,院子中摆放着一些竹架,上面摆满了簸箕。
走近一看,簸箕里面放满了草药。
竹屋中传来阵阵药香,一股浓烟从烟囱里面冒出来。
李天一两人走了过去。
一名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者白发如银,似霜雪一般纯净,随意地披在脑后,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他的面庞清瘦,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刻痕。
一身素色长袍有些陈旧,却异常干净整洁,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上面挂着一个褪了色的药囊。
见到两人,老者如霜的眉轻轻上扬,眼底闪过一抹温润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万物的奥秘。
“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郝老瞥了两人一眼收回目光。
“这位是……”红芙正要说李天一是太子殿下。
李天一摆了摆手,接着抱拳。
“晚辈李天一,见过郝老。”
听到李天一三字,郝老显然有些惊讶,但也是一闪而过。
“皇室中人亲自来此?你是哪位皇子?”郝老语气平淡地问道。
“郝老说笑了,我并不是皇子。”李天一淡淡一笑。
“李家的人不是皇子?”郝老听了眉头微微一皱。
他离开了朝堂十多年,离开那会李天一还未被封为太子,不知道倒也正常。
“郝老,晚辈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李天一说明来意。
郝老一愣,瞥了他一眼。
“老朽归隐十多年,外面的事情早于老朽无关。”郝老说完转身离开。
“你……”红芙上前一步,李天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前辈,此事关系重大,希望你能出手帮忙。”李天一抱拳鞠躬。
红芙一愣。
“殿下……”她轻呼一声。
郝老已经走到了门口,瞥见李天一竟然鞠躬行礼。
“老朽不过是略懂药理的老头罢了,恐怕帮不上你。”说完正要走回竹屋。
李天一示意红芙,红芙领会。
“前辈,这是大周那边运过来名为梦幻丹的丹药,如今在都城泛滥,晚辈怀疑梦幻丹对人体有害,可又没有证据。”
听到梦幻丹三个字,郝老停下脚步,朝着李天一走过来。
走向红芙,从她手中拿走梦幻丹,将其举起对着太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这丹药……老朽也是闻所未闻。”
“大周那种弹丸小国竟然也能炼出这种丹药,倒是奇哉怪也。”郝老说着,没有理会两人,拿着梦幻丹走回了竹屋中。
李天一和红芙赶忙跟了上去。
进入竹屋,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屋中有一张竹床,竹床前是一张竹桌,桌上摆满了药罐和药瓶。
墙壁四面是一些竹架子,架子上也是各种各样的草药和瓶瓶罐罐以及一些炼药的工具。
郝老坐在桌前,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支竹夹,又随手拿了一把刀,将梦幻丹放在一个小碗里面。
又取了一点水,将药丸切了一半后溶水。
红芙正要提醒他不可,李天一伸手拦住了她,红芙这才作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
郝老才停了下来,眼中闪过几分清明。
“岂有此理,为医者竟然炼制这种毒药,实在是不配为医。”郝老怒骂一声,瞪大双目。
将桌上的器物收起来后,将剩余的半颗梦幻丹放在一支瓷瓶中。
“郝老此话何意?”李天一见对方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梦幻丹的原料,但从郝老的表现来看,这梦幻丹好像是骇人的丹药。
“这梦幻丹中含有蛇见白,此草药能刺激人脑产生幻觉,服用过量会危害人脑,轻则变成白痴,重则死亡。”
“可这蛇见白是大武地界才会长的草药,怎么会跑到大周呢?”郝老眉头紧锁。
“大武?”李天一眉头一皱。
心中已有猜测,大周和大武联手对付大夏,这倒是也合情合理。
两国联手,那此事断然不会如此简单。
这时,郝老又继续说道:“而且这梦幻丹中还加了能让人上瘾的草药,服下的人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再次服用梦幻丹。”
听了此话,李天一面色剧变。
梦幻酒已经在都城泛滥,都城中的一部分恐怕已经喝了梦幻酒。
“郝老,如何才能戒断梦幻丹。”
“戒不了。”郝老摊了摊手继续说道,“如果都城有这种东西的话迟早被其支配,最终尸横遍野成为死城。”
李天一沉默着,好一会儿抱拳鞠躬:“郝老,如今大夏恐怕只有你能懂梦幻丹,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老能出山研制戒断之药。”
李天一知道,连尚御医都看不出梦幻丹的原料,郝老却只用了一会就分析出来。
如此能力,大夏恐怕仅此一人,要是还有谁能炼制出戒断之药恐怕也只有郝老。
“你不是皇子,又如此关心大夏百姓,老朽倒是好奇你究竟是何人?”郝老打量着李天一。
自见到此人,他就觉得李天一的身份不简单。
可对方又不是皇子。
不是皇子又是皇室李家中人,郝老一时也是想不出李天一究竟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