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流难得敛了笑，看着余幼容的眼神道不尽的复杂，隐约还有那么一丝担忧。
余幼容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云千流，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瞧他这副神情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那日在公主府时他明明毫无察觉——
余幼容还算了解云千流，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去调查一个人。
即便那日他对她起了疑，调查出什么，也应该是去公主府找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所以——
他最开始的目标不是她。
余幼容看了看十五，让萧允绎先将他带去别的地方。
等萧允绎和十五两人纷纷不情不愿的离开，余幼容迈进院子，停在云千流面前，等着他先开口说话。
或许云千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相对无言许久，他才说了三个字，“你是谁？”说完弯了下嘴角，不知道是不是想像平时那般笑一笑——却又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
“我是该叫你绵绵，还是该叫你大明皇后，还是——枯叶。”
知道她叫绵绵不奇怪，查出她就是大明皇后云千流也有这个能力，只是枯叶——余幼容闪了下目光。
“什么时候知道的？”
事到如今，云千流也不打算再隐瞒。
“有段时间了……大概跟霍乱差不多时间吧，或许更早一点。”
其实不难查，只不过那时他们都没有探究对方身世的念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都在刻意回避对方的来历。
毕竟会进玄机做杀手他们
的来历都不怎么好，所以从来不过问更不会去调查。
云千流故作轻松笑了笑。
“你真不够意思！告诉霍乱不告诉我……”
提到霍乱他的笑意顷刻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自从来了出云，霍乱每日都将自己灌个酩酊大醉。
仿佛如此就能逃离现实，就能不面对今后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你的身体——”
无需余幼容回答，她的身体好不好云千流一眼就能看出，才短短这么些日子她竟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而那日，顾常言甚至是当着他们的面下的手。
有些事不能回头细想，自责后悔都是其次，而是即便有回头的机会他也可能会选择不阻止。
“你们都知道？”
能看出她身体差不奇怪，奇怪的是云千流的态度。虽然余幼容早就猜到赤练军是贺兰霆送来的神都，而她也做好了和玄机这些人兵戎相见的准备。
但真走到这一步——
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她却觉得周身发寒，想到他们一个个袖手旁观，一个个视而不见，到底还是在意的。
云千流偏了偏头，有些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连你也不能解这毒吗？”当时不阻止他也是存了一丝侥幸念头，觉得枯叶制出的解毒丸那么厉害，或许也能解顾常言的毒。
“不能。”
得到肯定的答案云千流的身体似乎晃了晃，片刻后又问，“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
这次他明显有些慌了，撑着额头垂着视线在
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突然没头没尾的对余幼容说，“你离那个孩子远点，他身份不简单，会连累你。”
说完也没道别，来无影去无踪。
院子外十五时刻准备着，发现那个白衣服哥哥不见了立马甩着小短腿跑过去，边跑边想。
便宜爹还挺聪明，娘让他带他去其他地方，他表面顺从了，却偏偏找了个可以看见娘的地方，这不，娘跟那个白衣服哥哥说完话他第一时间就回来找娘了。
可——十五都已经张开双手准备抱住娘了，突然发现自己双腿缓缓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