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本一直暗自思忖该不该将二房一家蠢蠢欲动的野心告知母亲。
如今母亲自己发现了端倪,夏辞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夏辞悄声说到:“母亲您细看看,夏辞虽未见过静淑皇后,
但入宫伴读时多少也听闻过静淑皇后是个知礼节俭力行的好皇后。
最不喜那些过于繁奢之物。
夏辞见到这衣服样子就发觉出来不对劲了,但又不想打草惊蛇。
故而将这衣服改了。
”言毕,云夫人仔细看清了这上头的纹样已经被代替,暗暗舒了一口气。
“还是夏辞心细如发,也是母亲大意了。
刚才你还同三公主一起见过了陛下……”
云夫人暗自揪心。
“母亲,莫要担忧,女儿长大了马上就是大姑娘了!”
自然不会任人宰割。至于那其他……”
夏辞顿了顿,
“母亲今日也能看出大姐姐面色神情并不对。”
云夫人愕然道:
“我竟不知二房三房并不是个安分的!”
“此事还得同你父亲商议一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夏辞自然明了。
只是她还有一事没有想清。
若是一开始二房三房想要害得她名节不保,
又怎么会在另一套衣服上做上手脚,
想让她殿前失仪呢?
这明显说不通啊!
想着她同云夫人说道:
“母亲,我们还是一同先回去再说吧。”
路上夏辞借故三公主同她还有事没说完溜了出来。
夏辞带着竹月往前厅福宁殿去了,
想看看今日这般场合,能不能碰到陆舟行。
陆舟行倒是没碰到,却让她撞见了收拾好局面的萧暮雨。
萧暮雨本来今日计划未成,心中不悦。
见到猎物主动来了,阴沉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夏辞自知上一世萧暮雨的所作所为,
所以甘愿以猎物的身份入局让他放低警惕性。
此时的陆舟行隐约听闻,
后头的宴春台有个世家小姐,
好像被人撞见从一男子屋里出来的流言。
心中忐忑,等他寻着风声过去。
刚才的卧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但凭借着他梦中的记忆,
他还是察觉出空气里弥漫着不一样的味道。
“天青,把这里的东西仔细查看一番。”
他看到一旁的天青在闻过桌上的东西后,
神志出现了一刻的混乱。
他赶忙一掌点醒天青。
陆舟行的目光顺着落在桌上那支被打翻的插瓶梅花上。
他小心地将梅花捡起来,
贴在鼻下轻轻一闻,
一股浓郁的梅香扑鼻而来。
然而,陆舟行却眉头紧锁,
心中疑惑——这梅香的味道十分异常,
有种过分的浓郁了。
陆舟行经过一番观察看到瓶中水洒落一片,
顺着桌子还在一滴滴落下。
伸过去接过一滴,他瞬间感到这水也有问题?
陆舟行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原来,这陷害之人早有预谋,
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一边在梅花的根茎处沾染了药粉,混合着熏香。
一起达到让人神魂颠倒,意识涣散的状态。
这药粉随着水分蒸发,
只要处理及时,哪怕有人对花起了疑心,
水一倒光也是死无对证了!
这样一来,无论是谁进入这个房间,
都会被迷晕。
陆舟行沉吟道:
“天青,此话不妥,恐怕设局之人未必就会弃之不顾。我们先行离开。”
陆舟行同天青在暗处观察,
不一会当真有个小内侍模样的人蹑手蹑脚的进去整理了屋子,
等到再进去之时,
桌上的摆件已经更换。炉子里的熏香也被处理干净了……
等到武帝一番游园归来,
宫宴也就进入了尾声。
人群散去,陆舟行等在两个宫殿之间,
终于在人群里看到那个小姑娘,
已经换了衣服挽着母亲的手准备出宫,这才放心下来。
天青在一旁默默问道:
“主子,还需要查下去嘛?”
陆舟行沉默不语,他心中有些疑惑,今日所发生之事,
也并非同他梦中预知那般。
既然有出入,那么他真的是所谓的有预卜先知的能力吗?
亦或者他是陷入了轮回之中?
夏辞同母亲回到云府后,回了闻风阁。
夏辞对母亲说道:
“母亲,夏辞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犹豫了一下,夏辞还是同母亲说了,
“夏辞在哥哥回家那天晚上,
偶然见碰到了处理完公务归来的二伯父。”
云夫人听着轻声问道:
“夏辞可是发觉不妥之处?”
“是的母亲。”
夏辞附到云夫人的耳边小声道:
“夏辞发觉那天二伯父并不像是有公务脱不开身,
更像是出去应酬了所以没有回来参加家宴。”
“因为——夏辞发觉伯父身上有淡淡酒气,
如果不是擦身而过是闻不出来的,
所以多半也不是去喝酒应酬,
夏辞还瞥见伯父的衣摆也是湿漉漉的一大片。
可见伯父并不想喝那人的酒吧!”
夏辞说完观察着云夫人的脸色,
她犹豫再三,
还是选择先暂时不同母亲说那新丰酒的事情了。
云夫人言简意赅的总结出夏辞的意思,
“夏辞是觉得二伯父,
如果只是正常的应酬何须托辞是公务繁忙?
怕是另有原因!”
夏辞此时的人设还是个小姑娘,
话说到一半母亲懂了她的意思便也不用多言。
云夫人心中已经有了底,
回到院里,一个人等着云将军回来。
等到云将军进门,云夫人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今日可是同二弟三弟一同应酬,夫君累了吧?”
苏令德顿了顿继续开口,
“妾身有一事想同夫君讲。”
云起坐下认真听着将这一切娓娓道来,面色逐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