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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东楚边境
东楚位于这片大陆的东边,是旭日初升之处,经济发达人口繁茂。
数十年前,大盛和东楚不知是何缘由,不通贸易,不走行商,但也从不发生战争,这诡异又默契的平衡在顾景修上位之后试图打破,却被东楚皇帝拒绝,一怒之下,大盛彻底关闭了通关之路。
如今能过边关的皆是一些走匪悍盗,他们摸索了十数年,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是以想要过了两国边境,若是没有熟人带路定是会被边关守卫以越境之罪打杀下狱。
颜子安一行四人到达边境的时候,正好看见三五个试图违法越境的小贩被官兵抓住。
“想要过这里怕是不容易。”顾箫喃喃自语,目光缓缓落向不远处的防卫兵,心中思忖着,若是仗着颜子安在朝中的身份,说不定能过去,但是这么一来就暴露了行踪,而且搞不好还会被人以假冒朝廷重臣的罪名给抓起来。
此路不通啊。
“你怎么看?”
顾箫眉头轻锁,只觉头疼。
“不难,我们往那边走。”
颜子安指向的是一处贫民窟,一个个茅草屋棚十分扎眼的在酒馆林立的街道对面,那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上零星的蹲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拿着破碗在向路过的百姓乞要银钱。
“乞丐?”
顾箫和王太医对视一眼,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缓缓驶了过去,在一处酒楼门口停下。
顾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解的看了看匾额高挂的酒楼,又看了看对面破墙漏风的茅草屋,在颜子安带头率先走进酒楼之后,越发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坐定,又唤了小二上酒菜。
“不是要过境吗?”王太医抓起酒壶往自己酒盏里倒满,仰头一口闷下,畅快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边关烈酒,只喝了半壶,小老头脸颊便飘红了。
“你方才让津蓝去做什么了?”
一进酒楼,津蓝便从窗户跳了下去。
“先吃饭,待会就知道了。”颜子安一把抢过王太医手里的酒壶,正色道,“不可多喝。”
王太医嘬嘬嘴,不情愿的吃起菜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津蓝这才回来,只是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乞丐。
“爷,人带来了。”
闻言,放下筷子,三人皆望了过去。
那说是个乞丐,但却一脸正派,身上也没乞丐的穷酸气,被他们这般看着,亦是不卑不亢的道:“属下见过令主。”
颜子安轻声嗯了一声。
顾箫这才恍然,这竟然是十三坞的人。
“令主,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好。”颜子安转头看向他们,道,“吃饱了吗?”
酒足饭饱,一行人才出了酒楼,又着那乞丐进了一处狭窄巷子,七拐八弯走了一会,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黄泥堆砌而成的墙,墙头上杂草丛生,一看便是久经风霜有些年头的。
“这是死胡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乞丐笑道:“姑娘莫急。”
话落,他便做了个手势,做完之后,那些原本在地上亦坐亦躺的人皆站起身走了过来。
“还不见过令主。”
“参见令主。”
低声而整齐的呼喊声让顾箫心头一喜。
十三坞在边境竟然还安插了这么多人?
看样子,颜子安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顾箫这才把心放定。
只见几个男子走到墙根处,稍一发力,那墙角处便露出一个洞来,待四个角落都空了,他们这才让开。
顾箫双眸微微睁大,心中猜测,总不会是让他们钻狗洞过去吧?
他们也就算了,颜子安好歹也是他们主子,这么对主子......
十三坞的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顾箫悄悄瞥了一眼颜子安,见他脸色毫无变化,心中料定他是在隐忍。
“你别生气啊,要不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说不定有别的法子?”
钻狗洞这种事,作为一个领导人来说,的确不光彩。
不,不仅不光彩,还会给自己完美人生留下抹不去的阴影!
某人早就忘记自己短短的人生里钻狗洞次数不下十次了。
颜子安不解,疑惑的道:“我为何要生气?”
见他死鸭子嘴硬,顾箫正想解释,却忽然听见一道沉重的闷哼声,扭头一看,那道黄泥墙已经被几个汉子给齐刷刷推到了。
不仅如此,墙后还出现一辆豪华的马车。
这是什么回事?
“令主,一切都准备好了,马车上干粮和水都是齐全的。”原先那个乞丐又指了指其中一个人,道,“这位兄弟认路,待会让他驾马就好,这边过去便是东楚的镇子,镇上会有兄弟接应。”
“好,辛苦了。”
颜子安对顾箫道:“走吧?”
顾箫还被突然出现的豪华马车震的回不过神来,听见颜子安跟她说话,这才木讷的点了点头。
直到上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为什么让我别生气?我为什么会生气?”颜子安姿态舒适的依靠在软背上,微微眯着眸子假寐。
顾箫尴尬的笑了一声,心道这种出糗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佯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顾箫抓了一把瓜子,分了一半给王太医,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唠嗑。
马车缓缓的前进着,外头的声音因着逐渐远了边境而小了下去,最后耳边只剩下车辙压地的声音。
顾箫脑袋一晃一晃的,眼皮上下打着架,好像随时都能睡着一样。
颜子安无奈的笑了笑,伸手轻轻的将她身子揽了过来,又一手把她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顾箫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姿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太医:老头子我也想抱抱......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逐渐停了下来,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颜子安给津蓝使了个眼神,津蓝便下了马车。
津蓝刚下马车,人便迎了上来。
“这也是十三坞的兄弟,接下来他会领路的。”
津蓝扫了那人一眼,却见那人是个酒馆商人的打扮,一张稍显圆润的脸上嵌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头上压着一顶毡帽,是个笑脸人,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属下谭实。”
津蓝嗯了一声,这才回到马车上。
“令主要连夜赶路,现在就走。”
“哎!好嘞!”谭实立刻跳上了马车,刚拿起马鞭面上却犯了难,悄悄掀起帘子冲津蓝挤眉弄眼。
“做什么?”
“这位兄弟,我不会驾马啊。”
津蓝:......
无奈,津蓝只得出来赶马,谭实不好意思的在边上坐着,遇到一个分岔路才出声指路。
虽入了春,但夜的凉意不减。
“兄弟,要不要喝口酒暖暖?”
津蓝推开他递过来的酒,嘴里虽有些馋,但还是怕喝酒误事。
谭实也不觉得尴尬,依旧劝说道:“怕什么?夜里赶车谁不喝两口酒暖暖?这酒不烈,是我刚出来的时候热的,这会喝下去也正好。”
动了动略显僵硬的指尖,津蓝看他一眼,见他依旧笑眯眯的,心里边开始痒痒了。
禁不住他再三递过来的酒壶,津蓝拿起来仰头灌了一口。
酒入喉咙,带着一股自有的酒香,温柔的滑过肠胃直到了肚子里,立刻就暖烘烘的。
津蓝忍不住多喝了两口,心想着自己酒量不差,就算将这壶酒全喝了,也不会有半分醉意。
“兄弟,这路平坦,来来来,给我来驾马,前头山路我就不行了。”谭实笑着拿过津蓝手里的马缰,朝着马屁股挥了一鞭子。
不知为何,津蓝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待他反应过来有问题的时候,四肢早已无力。
“你......”
回应他的,是谭实一个充满奸诈的笑意。
夜里寒风呼啸,拍打过车厢发出阵阵低沉的凛冽声。
颜子安原本合上的双眼在刹那间睁开,空气中危险的气息像藤蔓一样纠缠住过来。
突然,一道利刃破空的声音极其微弱的在车厢外响起。
不好!
颜子安反应迅速的单手抓住已经到眼前的匕首,哐当一声,匕首被内力震的粉碎,手掌中却未见血迹。
谭实耳尖的听到碎裂声,心下猛的一惊,下一刻便跃身而起,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竟朝着侧边悬崖疯狂跑去。
“这下看你还不死。”
嘴边的笑意还未蔓延,突然车厢破裂,窜出来一道身影,手上还架着两个人,赫然便是已经清醒的顾箫和王太医,两人脸上皆挂着惊恐,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津蓝!”
顾箫脚刚落地,就看见马车朝着悬崖摔去,而马车上的津蓝像是丝毫未曾察觉,身子软趴趴的。
“待着别乱动!”
撂下这句话,颜子安抢在马车掉下去的瞬间,将津蓝带了回来。
“不愧是新令主,功夫果然不错。”
三人有惊无险,却吓得脸色煞白,还未缓过神来便听见谭实阴恻恻的笑声。
“颜子安,那人有问题!”
“谁指使你来的?”
闻言,谭实不屑的一声冷笑,目光如吐着芯子的毒蛇,一瞬不瞬的盯着颜子安,他弯了弯唇角,阴沉着道:“这话,你下去问阎王吧!”
话音刚落,银色骨节鞭在夜光下泛着森冷的银光,像是活了般飞速的朝颜子安飞去,鞭尾上寒光闪烁,仔细看去竟是一排排纵横交错的倒刺,若是被勾入体内,定能生生剥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