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绪扯出风间晴人继续忙活。
他扣开怪物的大嘴唇子,探头仔细凝视。
口腔中单有齿舌,嘴里没有生殖器官。
嗯....想来也是,上等人用嘴繁殖,太糙了,“人”不能这样。
他随即扒下裤子,露出得意的神情。
一条小钩子,没他雄伟。
齐绪将视线投向风间晴人的天灵盖,伸手握住,动作极缓地抠开。
蜿蜒的灰色脑花间,凝固的深蓝色液体夹在歪扭的缝隙中,很浑浊,杂质过多,不够清澈透亮。
齐绪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还打算用怪物的能量治疗许弘文,看来是不行了,还没海螺怪的纯粹,谁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齐绪不情愿地磨蹭片刻,然后忍痛戳开眉心,抠抠搜搜地沾了一指尖发光的蓝物,伸进许弘文嘴里。
比来比去,还是自己的最好,齐绪有点舍不得。
他看着光速修复的身体,慢慢抽回手指。
瞧瞧,这至纯精华的治疗速度,堪称完美。
完美到齐绪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开始欣赏自己朝气蓬勃的帅气五官。
“你...”吕言谋一时语塞,抱着古灵伸到齐绪眼皮子底下,“还有一个。”
“哦对。”齐绪后知后觉地揣起镜子,磨磨蹭蹭地治疗。
现在是孤军奋战,指不定要复活他们多少次,抠脑子太疼了,实在不想救。
倘若碧霄轮没毁,他就直接冻冰箱了。
齐绪暗自决定,仅此一次。
许弘文一睁开眼,就看到齐绪眼底的厌烦,鼻子没出息的酸了。
在他心里,已经把齐绪当成家人,当作亲哥。
完美的哥哥。
那人对他忍让和照顾,就像父母对许梓晨那般,令他深陷这种感情无法自拔。
可齐绪的心里没有他,对方从没把他当弟弟,而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副官、朋友。
“你又怎么了。”齐绪耐心询问。
“没什么。”许弘文侧头看着虚无的空气,把委屈和脆弱隐藏在心底。
齐绪盯着许弘文泛红的眼眶:“你今年贵庚?”
“20,怎么了。”
“都20岁了,还哭鼻子。”
“驴子25少哭了?”
“啧。”吕言谋不满地咂了下嘴,低头摆弄着手机给首脑发信息,“扯我干什么,我想哭就哭你管我....”
齐绪摸索着口袋,掏出备用小匕首递给许弘文,“你和古灵跟怪物打过,有没有探到什么信息?”
许弘文不接,冷声道:“我要是没探到,我要是说被秒杀,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没用,要甩了。”
“你如今翅膀长硬了,全能了!不需要我了是吧!”
他越说越气,夺过匕首狠狠砸了出去。
齐绪慢悠悠地捡回匕首,看向古灵,“你呢?”
“....没有...它没机会说话....”古灵眼里透着茫然,对复活一事抱有迟疑。
但没多久,她就反应过来,严肃道:“不要随便救人,谁都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死亡。”
“我除外,请多救,谢了。”古灵紧接着补充,打着哈欠起身便要走。
吕言谋即刻推了许弘文一下:“人家救了你,还不说谢谢。”
“我求她救了?”许弘文冷言冷语:“她自己都说不要随便救人。”
“是啊。”古灵接过话,开玩笑般说道:“谁知道救的是‘人’,还是不知感恩的‘小畜生’。”
许弘文板起脸,紧紧抿着薄唇。
随着古灵的离开,窄小的空间略微宽敞了些。
齐绪手动请驴子出去,“砰”地关上门。
吕言谋被撂出门外,眼神哀怨地站着。
他本打算跟齐绪聊会儿思路来着,谁承想对方如此绝情。
“我有话要说,你不听我就不走!”吕言谋盘腿坐在门口,静等齐绪改主意。
时间一点一滴地悄然流逝,大门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猛然间,吕言谋发觉走廊有点黑,有点冷,静悄悄的,心里一阵发毛,即刻奔向自己的小屋。
屋内。
齐绪听到越行越远的脚步声,这才开口:“你好端端的到底在哭什么?”
“我最看不懂的人就是你,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世界不是围绕着你自己转的许弘文,我没时间天天哄你。”
“我没让你哄我。”许弘文侧身躺下,蜷缩着身体面朝墙壁。
他从未想过让世界围绕着他转。
他只想齐绪多给他些关心,不说哥字辈的关心,哪怕是朋友客套的问候呢。
问问他疼不疼,怕不怕的....
那只怪物他实在打不过,极有可能携带幼体的喷溅血液,以及狭窄空间限制了他的走位,无处可躲。
齐绪不知道的是,在最后一刻,他有多绝望。
不是进了怪物的肚子彻底死亡,而是无法再跟齐绪继续走下去。
不到一年的相处时间,太短了,犹如昙花一现。
他还没活够,没跟齐绪玩腻呢....
“你抑郁可以,首先告诉我怪物说过什么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闻言,许弘文闷声吐出两个字:“九脑。”
“九脑?”
许弘文:“九脑让它们不许暴露真身,否则会生气,可能是哪只厉害的高智怪物....”
蜗牛人虽强,但不是没弱点,行事太过嚣张哪天必栽。
偷偷摸摸地融入人群活着,找到消除弱点的办法,方可长久。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要睡了,请你出去。”许弘文下起逐客令。
齐绪随即将风间晴人拖出来扛在肩头:“关灯吗?”
“开着吧。”
齐绪关上灯,缓步离开。
许弘文深深吸了口气,懒得去管,合起双眸陷入沉寂。
他没有睡,而是摸着自己之前断裂的手腕、被撕裂的胸口、被啃过的膝盖....
刻骨铭心的剧痛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而最可怕的是,这不是终点,以后还会经历第三次、第四次....
突然,门“吱呀”一声。
许弘文头皮一紧,迅速直起身,双手到处摸索匕首。
“是我。”齐绪亮起触角进入房间。
许弘文嗅到一股焦灼气,明白齐绪是去焚烧尸体了。
他默默地重新躺下,紧贴墙壁,尽力为齐绪腾出位置。
刚好够一人居住的单人间,两壮汉躺,属实挤的厉害,但安全感十足。
许弘文紧张的情绪逐渐平缓,困意接踵而来。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两个小蓝灯,沉重的眼皮一顿一顿,耳边响起游丝般的声音。
“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马勒个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