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公司管理层这是抽得什么风？这几年一直在折腾，裁撤一个交易员老大的成本够给我们发多少年的奖金了。”周言忍不住抱怨。
程方树看她活泼起来，心里倒也高兴：“你现在都敢蛐蛐管理层了？让利亚听到了怕是饶不了你。她现在一只脚也算是迈进管理层了，说不定明年她在公司的代号就是单字母了。”
周言笑了，单字母什么概念，大概就是cEo,cFo这种级别了。而她现在的代号，不长，也就六七位字母吧。没有一点排面。
程方树把话题拉回，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我刚刚的话是认真的。你如果一时接受不了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今天在飞机上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当你的老师了。”
周言带着这直接的告白回了家，心里七上八上。
她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了？要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是有点难的。尤其是和一个知道自己所谓的过去的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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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曼哈顿狭长的天际线璀璨夺目。整座城市像是镶满宝石的皇冠，灯光和高楼大厦的线条交织相汇，确实是宇宙中心。
由上而下，纽约经常被大家分成上东区，上西区，中城和下城。
其中，上东区因为一部《绯闻女孩》声名大噪，成了old money的代名词。
不过金钱怎么会分老旧？这几年，上东区的格局也在悄然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金融和法律新贵在这里安家户，old money也焕发出青春的活力。
男人静静得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俯视着城市夜景。
他从伦敦来纽约快一年了，今天终于搬进了他一来就买下的这套公寓。
依然是无敌的夜景，正对着中央公园，转个角又可以看到中城的城市景观，属于难得corner view。
最近他心情很好，事业发展迅猛，比他想象中更好。
几个月前，他扔出想另找东家的消息后，街上各个投行就开始蠢蠢欲动，企图将他收入麾下，猎头们自然闻风而来。
最后，他选择了一家美资投行。
从对冲基金重回投行，他有他的考虑，虽然是从买方转入卖方，但是他获得了会有更大的话语权和事业版图。
这几年，他已经越来越享受做这一行的快感。虽然没有真的像《华尔街之狼》里面一样纸醉金迷，但是每一次他要快速做决策的时候，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还是让他深深的满足。
以至于，简单的男女关系已经对他构不成吸引。
他已经远离肤浅的外貌和低级的趣味太久了，以至于这两年，他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原来拼搏的快感那么强烈，权利的滋味更是销魂蚀骨。
难怪曾经有人那么喜欢。
城市的夜影倒映在窗户上，折射出无数光斑。客厅却只开了一个吊灯，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电脑屏幕格外亮眼。
他随手点开了领英上面即将入职的投行主页。
领英这几年越做越出色，他一进去就看到了推荐的好友，全是他未来的同事。
其中，一个清秀的女生头像在一众男性面孔中很显眼。
上面写着一个拼音名字。
Yan Zhou.
很熟悉，但是名和姓对掉之后，又有点陌生。
他早就是领英会员，或许是之前点开过女人的主页，现在他又轻车熟路得点了进去。
很正式的页面，商务气息浓郁的照片风格，知性优雅的面容，眉眼间又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干练。
下面是她的履历，没有几条，一个本科，一个硕士，然后就是现在的职位，总共不超过五行，倒是干净清爽。
他抿了一口酒，又退出界面。
他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略带陌生的名字才来的这家投行。
已经过去四年了，就算是情种，该忘的也早就忘了。
何况他又不是恋爱脑。
他自认比那些恋爱脑强还有花花公子强太多了，恋爱脑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厮杀出来，恐怕早就尸骨无存。
四年前的分别并不体面。有人说她只爱金钱，不爱美人。言下之意，他不值得她的爱，她和他曾经的关系不过是因为他身上金钱的味道。
不过他早就无所谓了，如果现在他想再进入一段关系，他相信没有女人能拒绝他。
他已经next level了，身上不光有金钱的味道，还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决策千里的自信和魄力。
他一向很骄傲，现在他的骄傲里多了一份沉淀和深度。就算是他有朝一日失去一切，变成穷光蛋一个，恐怕也会有人折服于他的能力和手段，无论男女。
四年前的一切不过是他波澜壮阔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
或者说，一个调剂。
他正沉醉在撩人的夜色中时，一个猎头的电话打来了。
“Fan, I don’t understand you.”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家投行？”